秦枫点头,他说道:“中土儒道兴于我手,毁于我手,我难辞其咎,中土三年苦行游历,传道天下,算是我对自己的放逐。所以我不借助大泽圣朝的力量,也没有利用自己大帝的权威,仅以儒家人的身份行走天下,深入到那些最普通的学子中去,唯有如此,我才能从泥土之中发掘出中土儒道的未来。”
秦枫又补充说道:“好在忆水那姑娘很支持我,她不让道直来打扰我,只是来来见过我几次,讲了一些道直在大泽圣朝治国理政的情况。”
秦枫的脸上流露出欣慰神色,他说道:“道直比以前上道多了,真的!”
姜雨柔也是抿起嘴唇,她柔声说道:“我有点想他了,不知道他现在长成什么样儿了。”
她看向秦枫,眼睛里似有水汽一般:“我飞升走的时候,他才刚刚十八岁,已经跟你差不多高了……”
说完,她扭过头来,低声说道:“一转眼,都一百多年过去了,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
秦枫知道她是想儿子秦道直了,隔着书桌,他轻轻拉了拉姜雨柔的手,轻声说道:“等曲水流觞文会结束吧……我们一起回去看看道直,再看看张忆水那丫头。”
他笑着说道:“你若高兴啊,在中土世界住个一年半载的也没有问题,毕竟天上一天,地上就是一年了!”
姜雨柔听到秦枫的话,脸色才稍稍由愁苦转为宽慰,她低声只说了一个“好”字。
只是这温情脉脉的画面,很快又被冲进来的一个人给破坏了。
不是一只鸟,是一个人,正是以秦枫的“大师兄”自居的小书童。
这熊孩子风风火火地跑进书房,对着姜雨柔就喊道:“师父,师父,大事不好了!”
姜雨柔看到小书童这般模样,不禁秀眉微皱,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书童手里晃着一封信,大声说道:“后天,后天就是重阳节了!学宫有重阳文会要去登翠屏山赏景作诗……”
姜雨柔笑了笑说道:“那有什么,这不是每年到了重阳都会例行举办的文会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小书童被这一问,差点结巴了,他稍加停顿,才说道:“师父你不是去年得了诗会第一,做了可以决定插茱萸顺序的茱萸诗魁吗?”
姜雨柔想了想,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怎么了?”
小书童见自己师父这么淡定,只得忍着性子将手里的信递给姜雨柔,大声说道:“师父你看啊,战书都来了!”
姜雨柔素手接过信笺,见信封里装了一张信纸,上面字迹清秀,字数却是寥寥。
姜雨柔先生雅鉴。
九月初九,登高萸饮,候光。
落款是荀有方。
姜雨柔看了看,不禁笑了起来:“还真是战书。”
秦枫一听,不禁伸手将那封信接了过来,他也笑了起来。
“雨柔,你是学宫的学究,他不称呼你为学究,反而称呼你一般是称呼次一级‘教习’的先生……”
秦枫又指着下面落款说道:“你比他高出整整两级,你应该自称‘学生’,或者至少应该谦称一句‘晚辈’或者‘小生’,什么都没有,单写一个名字做落款,很厉害嘛!”
姜雨柔笑了笑说道:“跳梁小丑罢了!”
她将信纸搁到一边,对着小书童说道:“不必回信了,你可以告诉荀有方那边的人,重阳文会,我会去的!”
哪知秦枫拿起那一封信,笑了笑说道:“杀鸡焉用牛刀,雨柔,你不用去了……”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