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拍得里菲斯只听到四周响起了鞭子抽打空气的撕裂声、巨大的撞击和破碎声。
熟悉的黏稠液体流进嘴里。格里菲斯辨认出这是自己额头和鼻子上流出的鲜血。
嘉拉迪雅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像一阵风一样拖着晕头转向的同伴逃进楼梯的拐角,只给格里菲斯的视线留下一片模糊的景象——
许许多多的粗大影子冲破了各个舱室的木门,像是触手,又像蠕虫,在狭窄的通道里疯狂而扭曲地挥动着。
被这一幕疯狂景象惊吓到的格里菲斯无法理解自己看到的是什么东西。难以辨认的呓语声在他的大脑中呼啸。恐惧、胆怯和混乱的情绪搅成一团,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要不是嘉拉迪雅拖着他,格里菲斯甚至连动一动都困难。
……
飞叶号乱成了一团,到处都是惊恐的尖叫声。守卫在各处的修托拉尔在同一时间遭到了攻击。
“格里菲斯,坚持住。”
一个轻柔又惊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两种不同味道的液体被灌入口中。
“咳咳咳!”格里菲斯清醒了过来,发现索尼娅正关切地看着自己,而他的脑袋就枕在女孩的腿上。
“我发生了什么?”恢复意识的格里菲斯像弹簧一样坐了起来,“现在什么情况?”
“你晕过去了,”索尼娅脸上苍白,“飞叶号正在被怪物攻击,教授带着大家刚刚封闭了舱门。”
在两人的身边,嘉拉迪雅和另外几个修托拉尔都手持武器守在两头的舱门口。好几个男孩子手持魔杖和桌椅,一边发抖一边盯着木头做的舱门。
在旧书屋遇到的双胞胎男孩也在船上,他们抱在一起,用一模一样的语气同时尖叫着:
“这是什么鬼东西?(它是怎么冒出来的!)
“它们要冲进来了!(我们快要完蛋啦!)”
乱哄哄的声音此起彼伏。
“拉纳,拉纳在哪里?”
“玛丽安女士,我们需要支援!”
所有人都是一副吓坏了的表情,还有好几个新生瘫倒在地,从嘴角流出口水,像格里菲斯此前一样失去了知觉。
“镇定,镇定,”姿态端庄的教务长玛丽安女士手持魔杖喊道,“我们已经关上了门,它进不来。霍蒙沃茨的教授和王室舰队很快就会赶到。”
听了玛丽安女士的话,闹哄哄的船舱里稍稍安静了一会。
就在这时,头顶的甲板上突然传来了一连串的惨叫声和怒骂声,接着便是重物撞击甲板的巨响此起彼伏,就好像有个巨人把飞叶号的甲板当作鼓面用力敲打一样。紧接着,船舱两头的舱门也被敲打起来。
刚刚平稳了一点的新生们又惊叫起来。
格里菲斯抓起一支火炬准备冲向舱门的位置。这时,腰间传来轻微的拉扯,他急忙扭头看去,只见索尼娅睁大了眼睛,手指着一侧的墙壁,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那,那里。”
格里菲斯急忙转头看去,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寇诺号的舱门没有破损的痕迹。
已经关闭的舷窗上留着极小的缝隙,一团扭曲、死灰色的像是软体动物触手的东西正一点点地从缝隙里挤进来,然后迅速膨胀伸展、肿胀。
“啊!”
好几个新生都目睹了骇人的景象,一起尖叫起来,其中几人晕倒在地。
不等格里菲斯和其他人冲过去把这东西剁碎,更多的触手蠕动着挤过舱门、舷窗、天花板和甲板的缝隙,就像是从木头上长出来一样冒了出来,在船舱里扭曲缠绕。
其中一条触手向着被吓傻了的菲欧娜缓缓靠近,像是在观察什么东西一样,在女孩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左右晃动着。
还在担心拉纳的安全,平时喜欢看冒险故事胆子够大的菲欧娜像早晨的闹钟一样颤抖着。她身边的新生费舍尔用魔杖戳了一下令人作呕的触手。这东西立刻向后缩去。
“呵呵!”费舍尔已经吓得扭曲的脸露出可怕的笑容,“这东西……”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肿胀的死灰色触手猛地扑了过来,裂开湿滑的外皮,像一朵花一样绽裂开六瓣。在裂开的触手内部,是层层叠叠的尖牙和一个黑不见底的巨大的口器,弥漫着尸体才有的恶臭。
费舍尔被惊吓得一屁股跌倒在地,那个布满尖牙的口器如同觅食的毒蛇一样向着菲欧娜扑去。
格里菲斯闪电般扑了上来,一把拉开菲欧娜,直面张开的口器,将点燃的火炬插了进去。
触手立刻抽动起来,张开的六瓣肢体像是癫痫病人一样手舞足蹈。紧接着,触手“轰”的一声炸裂开来,飞溅的粘液和骨片糊了格里菲斯一身。
“反击!”从混乱和眩晕中缓过来的格里菲斯举起斧头高声喊道,“拜耶兰——万胜!”
“h!”
被眼前景象惊吓得几乎石化的见习骑士们本能地齐声怒吼。虽然他们人数不多,但是同时发出的战吼却如同上百军士的气势。正在用魔咒抵挡触手袭击的玛丽安女士、助教和几个勇敢的新生都觉得心神一震,魔杖上聚集的魔力顷刻间烟消云散。但是,那些没有施法的新生却感觉到精神一振,平白生出了反抗的勇气。
旺盛的血气在密闭的空间中激荡,绽开口器的触手像是撞上了无形的墙壁,纷纷向后缩去。
嘉拉迪雅感觉自己又看到了熟悉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