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相信,妖怪中一定有很多你这样心怀善念的妖怪,会因为说一句感谢大费周章。”
少女的眼睛在雪的反光之中如此明亮,她有些羞涩问道:
“妖怪小姐,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妖的心脏在那一瞬之间,被酸楚和甜蜜填满,她想起少女和入殓师的那些对话和拥抱。
“……当然,我名为一反木绵。”
“木棉姐姐,我名为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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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怨魂对一般阴阳师来说可能很棘手,白发少年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困扰。他将怨魂妥当的净化,送归冥府,不忘再慎重警告一遍。
“若是再被怨魂缠身,我不保证可以顺利净化,到时……”
双重保险,他还提前嘱咐了一反木绵提醒织雪一声。
贵族连连点头,特意派了车送他回去,织雪在门口相送,微笑着向他们挥手道别。此时夕阳的余晖笼罩大地,暮色之下,积雪消减了几分清寒,染着少女胭脂般的颜色。
牛车缓缓前行,白发少年放下帘子,对车内的一反木绵说道:
“这样,我们的契约就结束了,你是自由的,随时可以离开。”
一反木绵轻轻颔首,她挑开车帘,回首望了一眼阴阳师。
“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她说道,“这个小小的契约不必解除,我欠你人情,如果需要我,尽可呼唤。”
长长的洁白的绫带轻轻一荡,妖怪在暮色中隐去身形。
牛车行得很慢,回到源氏时,那一抹残阳即将褪尽。白发少年是从家族里领的任务,自然要先去述职,再领取属于自己的一份酬劳。
这样就可以买很多糖糕了。
少年进入正室,怀揣着对糖糕的渴望面见源赖光。
“光哥!”
白发的男人放下手里一卷卷轴,眉梢微挑,前额那缕赤红尤为鲜明。
“比我想得要快。”他随手指了指旁边的桌子上,“回来的路上见到的,拿去吃吧。”
——那里有一叠糖糕。
“初期报酬注定不高,但等你有了名声,大可以不通过家族而是自己接工作,到那时的收入……就那么喜欢这些甜得要命的东西?”
“没、没有……”白发少年舔了舔嘴角的糕点渣,努力让自己显得很正经。
“喜欢就带回去,下次见到了再给你买。”
“真的?”白发少年睁大眼睛,十分雀跃,“我想带回去给白藏主吃。”
原本有点笑意的源赖光听到这话,微微皱眉。
“我之前就想说,你是不是太过溺爱式神了?”
“可……”
“梦山之主心思纯善且不说,若是日后收服凶暴的妖怪,你再这样处处纵容,后果不堪设想。”
“……”
“阴阳师应该完全掌控式神,无论是从契约上还是从心灵上。”源赖光见白发孩子始终低着头不说话,知道恐怕只凭几句话说不动他,也就暂时不纠结这个问题,把手边的卷轴抛了过来。
“看看这个。”
白发少年灵巧的接了卷轴,展开,上面书写着晦涩的符咒和阵纹。他盯着卷轴沉吟了一下,手在空中比划着符文的流动,好半天才抬起头,神情有些不敢置信。
“光哥……这是禁术!”
“没错,这是禁术。”源赖光挑起一个锐利的笑,“怎么,不敢学?”
“不是不敢!但是这类术法……”
“你我是天才。”源赖光离开了上首的位置,缓步走向白发少年,腰间佩刀发出轻微的金属声。他在少年所坐的位置前站定,手撑住那张桌子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