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林让其实并不在乎这些,虚而委蛇的话他听的多了,何止是武德会说,十个人有九个人都会说,而且还有一个精于此道。
林让根本没当回事儿。
林让打量武德,纯粹是因着好奇,魏满正巧这时候从幕府外面走进来,他欢心的很,脸上挂着随和俊美的笑容,仿佛是一只展翅开屏的花孔雀一般,施展着自己的魅力。
哪知道一走进幕府,那笑容登时就凝固在了面颊上,仿佛夹生一样儿……
魏满见林让“痴痴然”的看着武德,心中警铃大震,至于为什么这般紧张戒备,魏满自己也想不清楚。
魏满一步跨过来,不等武德说完,一把抓住林让的手腕,说:“先生,孤有要紧事儿,想与先生单谈。”
林让点点头,不疑有他,便被魏满给拽走了。
武德看着林让与魏满的背影,不由眯了眯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魏满一时冲动,便把林让叫走了,叫到了一边儿去,却没什么可说的,需要临时编纂。
林让坦然的说:“魏公寻卑臣,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
“这……”
魏满绞尽脑汁,想了很久,一时间想不到什么事情要吩咐,但若是说不出来什么事情,岂不是很没有脸面儿?
魏满灵光一现,突然说:“是了!自然是十分要紧之事。”
林让点点头,木然的说:“还请魏公吩咐。”
魏满便十分正义的说:“孤便是特意来嘱咐你,一会子宴席上,你滴酒都不许沾!可听清楚了?”
林让喝酒之后,撒酒疯可不是吹的,十分之狂野,就连魏满也降他不住。
这一点子……
其实和当年的列侯也十分相似。
魏满一想起来,只觉头皮发麻,这不是要紧事儿是什么?
魏满又说:“一会孤便让人撤掉你席上的酒水,记住了,滴酒也不许沾,可知道了?”
对于魏满反反复复的谆谆教导,林让十分坦然的点头,说:“是了,卑臣酒量不佳,必不会饮酒误事的,还请魏公放心便是。”
魏满心中吐槽着林让,你不是酒量不佳,你那压根儿没有任何酒量可言。
魏满嘱咐了林让,宴席很快便开始了,魏满身为魏营的主公,自然要主持局面,一瞬间变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林让坐在下手的席上,看着魏满众星捧月一般高高在上,其实心里挺为他欢心的。
只不过……
林让这个人常年没有过多的表情,也是习惯了,他虽心中“欢心”,但脸上依旧平静。
在旁人看来,便是一脸的高深莫测。
岱州刺史虞子源之前都未与林让有过正面交集,这次攻陷郯州府署,是林让出谋划策,虞子源带兵施行,可谓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虞子源便走过来,端着羽觞耳杯对林让说:“奉孝先生大才,子源敬您。”
日前林让穿成了大宦官,可比虞子源要大一些,如今穿成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小鲜肉”,瞬间又比虞子源小了不少。
不过除了年纪小了不少,外貌神态举止,一点子都没有变化。
虞子源也是听说了竟有这种奇事,才专程过来敬酒拜会的。
林让因着承诺了魏满,不能饮酒,所以他的羽觞耳杯里放的都是普通的饮水。
林让便端起耳杯来回敬虞子源。
林让虽面容冷淡,但他并非是刻薄之人,昔日里便与虞子源相处的很好,今日再见面,有一种阔别老友的感觉,自然多谈了几句,当下是相谈甚欢。
魏满坐在上手,虽被众星捧月,不过目光却偷偷跟随着林让,一刻也不曾离开,他见到林让对虞子源露出笑容,只觉酒水变成了苦酒,也就是……醋!
魏满食不知味,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心有同感,那便是吴邗太守杨樾了。
杨樾饮着酒水,只觉酸溜溜的,醋心的很,这虞子源忒也不是东西了,自己好歹也是他昔日里的主公,如今他摇身一变,虞子源从功曹史变成了岱州刺史,刺史可比太守高了一头。
而且人家虞子源是掌管岱州,一个大州,而杨樾则是掌管吴邗一个郡,大州是由数个,甚至是七八个郡组成的。
虞子源的身份自然比杨樾要“高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