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原先那个时空,两百年后鲁菜能在八大菜系中异军突起、拔得头筹,就是靠了类似的手段。
当时在北京呼风唤雨的鲁菜师傅,清一水来自烟台威海一带,他们将海肠子风干后,碾磨成粉当味精,给其他菜品提味用的,一下子就把其它菜系比了下去。
赵昊所制的极鲜粉,也有同样的功效。让没有被后世各种丰富调味料、添加剂惯坏的老饕们,着实享受了一番酣畅淋漓的味蕾轰炸。
当日共上了八荤四素十二道热菜,每一道都是老饕们吃惯了的菜式,可是这味极鲜酒楼做出来,却道道味道惊艳绝伦,道道让人没齿难忘!
再配上马湘兰的琴声,神仙般的享受也莫过于此了。
夸到最后,众人都已经词穷了,只剩下一个‘鲜’字不断的重复。
就连芦蒿炒香干这样的素菜,都鲜的人恨不得连筷子都吃掉。
他们这才知道,‘味极鲜’这名字,根本就不是店家自夸,只是一种真实的写照罢了。
“‘味压江南十二楼’,我看这话实在太谦虚撩桥踝哦亲樱回味着那前所未有的美味体验,全都自发的吹捧起店家来。
“不错,大江南北,没有一家酒楼能比得上……”
“能在这味极鲜吃过一顿,才能算是此生无憾啊!”
“那你别再来了,空下位子我们来!”
“不行,我要在这里常包个雅间,先吃到过年再说!”
说到这茬,食客们纷纷望向方掌柜道:“掌柜的,这一桌多少钱?”
“今日开业酬宾,诸位赏光就好,不必会账。”方掌柜微笑答道。
到了这会儿,他完全不担心,没有回头客了。
“啊哈哈,赚到撩撬淙徊徊钋,但还是感到十分开心,便追问道:“那今晚呢?”
“抱歉客官,头一天食材预备不足,今日已经打烊了。”方掌柜苦笑一声。这当然是东家的意思了,开业酬宾这种事,自然达到效果就可以了。那一桌桌酒菜,可都是东家的血汗钱啊……
“那明日拿怯肿肺实馈
“明日正常营业,大堂一桌五两,楼上四个雅间,一桌要十两。”方掌柜朗声说道。
这价格差点没把余甲长和高老汉,吓到柜台底下去。
之前听东家说要定五两一桌,他们还以为是开玩笑呢。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而且还是楼下大堂的价格!
楼上雅间居然还要贵一倍!两个老汉心说,谁会花整整十两银子,跑到蔡家巷来吃一桌酒席?难道疯了不成?
谁知食客们却满不在乎的纷纷道:“这价钱还蛮公道的。”
“我先包一个月的雅间!”马上有人拍出了三百两的会票。
“抱歉,这位客官,敝店无论雅间还是大堂,都是一天一定,不接受长包。”方掌柜看看那会票,暗暗咽了口唾沫,老老实实按照东家的吩咐解释道:“这是为了能让更多的食客,享受到本店的美食。”
“唉,真是讲究……”那食客沮丧的收起会票。
旁人却纷纷掏出银子,转眼就把中午晚上各十桌饭菜订空了。
其余没订到的食客不干了,围着方掌柜嚷嚷起来,非让他宽限两日不可。
他们还将赵守正也围起来,大有不答应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还好高老汉机灵,跑到楼上去问了东家,回来跟赵守正嘀咕一番。
赵守正便以老东家的身份宣布,可以提前三天订桌。
转眼间,三天的席面全都订了出去,而且全都是提前付了全款。
这下每人至少定得一桌,大家这才心满意足的告辞而去。
这些老饕们还没出息的一边让伙计将凉菜打包,一边商量着如何互相蹭饭,好来多吃几顿。
待到雪浪和食客们走个干净,赵昊才从楼上下来。
看到赵昊下楼,已经将七弦琴装入琴袋的马湘兰,便款款起身告辞。
“高武,叫个车送马姑娘回去。”赵昊吩咐高武一声。
“不必费心,我的车夫在外头等。”马湘兰抱着琴,朝赵昊福上一福。
到门口时,方听赵昊提醒道:“明天不用来那么早,午时之前到便可……”
马湘兰轻轻点头,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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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朴素的马车就停在赵昊家的巷子里。
看到马湘兰过来,老车夫和侍女忙起身相迎。
侍女接过琴,扶着马湘兰上车,老车夫便催动大青马,出了蔡家巷,缓缓朝南而去。
马车上,侍女嘟着嘴道:“姑娘,今日来过一次就成了吧?”
“明日可以晚点来。”没有外人时,马湘兰也是一般的淡雅如兰,丝毫不见烟火气。“我说过,你可以不用跟着的。”
“当然是姑娘去哪,奴婢去哪了。”侍女忙表下忠心,却又难免颓然道:“姑娘,那人到底对你施了什么法子啊?”
“他没施法子,是我自愿的。”马湘兰从香囊中,掏出折叠整齐的信纸,在略显颠簸的车厢中,再次细细品读起来。
“一叶幽兰一箭花,孤单谁惜在天涯?自从写入银笺里,不怕风寒雨又斜……”
读着读着,她又有些痴了,捧那张诗笺在怀中,喃喃道:“这诗就像是从我心里蹦出来的一般,每个字每句话,都在诉说着我的心声啊……”
“人生难得一知己,漫说他让我来弹琴了,便是去赴汤蹈火,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原来如此……”侍女这才恍然,原来是那姓赵的小子用诗打动了自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