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见面那么简单啊!
想到三日后盛宴上将要上演的一幕,墨池的唇角边挂着期待与促狭。
只是,这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元幼祺是没有机会得见了。
唐喜回罢话,便躬身退了出去。接下来如何作为,自有皇帝决断,他只管听令照遵就是。
何况,他清楚,皇帝与墨姑娘肯定还要诉诉衷肠的,他没得在这儿碍眼睛。
嗯,此刻已经该称呼墨姑娘为“状元娘子”了。唐喜心道。
唐喜退出去之后,墨池不放心地拉着元幼祺。即便清楚地明白这人早就执掌大魏江山,十五年来早已熟谙政事,任何一个臣子、任何一个世世家欺瞒她不得,更伤不得她,可墨池还是忍不住一肚子的嘱咐的话。爱一个人,就是这般抑制不住关切。
“人心难测,陛下也要照顾好自己。”墨池道。
元幼祺听她言,便解其意。她温柔地抚了抚她的手背,温声笑道:“朕明白。你放心!”
放心吗?
真的能,全然放心吗?
墨池心中的答案是否定的。
“陛下身边侍奉的人多,难免驳杂……”
她言语中的未尽之意,元幼祺懂,遂宽声道:“那件事,阿蘅还觉心有余悸,是吗?”
元幼祺所说的“那件事”,指的就是韦舟扬意图买通她的侍卫方石,以探知关于墨池,甚至更多的隐情的事。
回想曾经的担心,墨池犹觉后怕——
韦舟扬自然买通不得方石,方石也是忠直可靠之人。
可是,万一……万一韦舟扬得逞,那被买通之人会不会成为将来威胁元幼祺安全的存在?
墨池不怕韦舟扬,不怕韦家,更不怕被韦家窥知自己的底细,对于将来的路如何走,她胸中自有丘壑。她唯一怕的,从来只有一件,那就是元幼祺的安危受到威胁。
想到元幼祺在接下来的几日里,会脱离了自己的视线,与韦家人斗智角力,墨池的一颗心便如陡然被抛掷到半空中一般,安生不得。
她特别想时时刻刻守在元幼祺的身边,提醒她,保护她,讲她好好地护住。
幸好,三日之后便是琼林宴了……
“阿蘅?阿蘅!”
墨池因为元幼祺的呼唤,自纠结的心绪中挣扎出来,抬眸对上的,是元幼祺忧心忡忡的脸。
“你还好吗,阿蘅?”元幼祺执着墨池的左手,包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你方才手抖了……”元幼祺话语中的担忧之意更甚。
墨池知道自己的毛病,心里一紧张左手就会不由自主地有所反应。
她实不愿元幼祺一边处置着朝廷大事,一边还要担心自己。于是面上漾起浅浅的笑意,佯装在意道:“我是在想,陛下怕是又要见到那位韦安妃了吧……”
言止于此,回响未尽。
元幼祺脸上的神情,因为墨池的这句话,立时别开生面起来——
“好阿蘅,朕对她真的没情!你知道的,当初很多事情皆是……”
她的话头儿至此顿住,因为墨池已经主动地窝进她的怀中。
元幼祺抱墨池早抱得顺手,墨池的身体刚刚依过来,她的双手便本能地环住了墨池的腰身。
她爱极了墨池依恋自己的模样,内心深处那团子刚被掩盖的火苗,又急呼呼地在她的胸口间乱蹿起来。
墨池偎在元幼祺的胸口上,真切地听到那小小的起伏之下一阵紧似一阵的心跳声。
心跳如鼓,大概就是这般吧?墨池心想。
“陛下要时时记得我。”记得我,才会记得照顾好自己,才不至被歹人算计了。
“会的,朕会的……”元幼祺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却因着胸中的激荡而紧促了呼吸。
相爱之人的心意总是相通的,这样紧促的呼吸,尤其是耳畔连绵的鼓点声声,害得墨池也不争气地呼吸急促了几分,旁的、无关的一切,瞬时间都从她的脑中消散不见,包括她引以为傲的理智。
于是,她的心中、眼中、耳中,她的五感所涉,只剩下了元幼祺一个人。
此刻,她的世界,全部都是属于元幼祺的。
而这种奇异的感知,亦在元幼祺的心中升腾。
“阿蘅……”
元幼祺失了神魂一般唤着墨池的名字,如喟如叹,幽幽绵绵的,荡涤了墨池的心扉。
她感知到元幼祺在轻唤了自己的名字之后,便不安分起来——
墨池感觉到元幼祺渐渐收紧了环住自己的双臂,像是要把自己紧紧地嵌入怀中,任谁也夺不走似的。
来自头顶上的压迫亦紧接着到来:元幼祺稍稍侧过头来,,缓缓俯下,唇瓣徐徐覆上了墨池耳侧的发丝,一下,两下,三下……地轻啄着。
墨池娇躯微抖,浑身上下所有的感觉似乎一股脑的都集中到了元幼祺的双唇碰触的地方。
即便如此,元幼祺还不觉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