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工匠们真的把水力巨锤制作出来,并且有模有样的,李承乾不由得对古人工匠再次刮目相看。
其实他们不是没有能力完成这些,只是一直以来近乎复制粘贴一般的生活,禁锢了他们的想法。肯低下头锤铁的才叫勤劳,至于摆弄轮子齿轮、组装机械,统统被老人斥责为不务正业。
这是不务正业?
眼看着一截烧红了的铁条在巨锤的作用下很快的变成铁片,李承乾很难把这种成就跟“不务正业”这四个字联系起来。
不过是扳动一个把手,就破坏了动力的传动,巨锤在高悬着的时候停了下来,阎立本把锤出来的铁片拿给太子看。
“寻常工匠想要把铁条锤炼成这样,需要半日的时间,而且过量的加热锤打,还会让铁变得脆弱。殿下,只是这个水力巨锤,就能让我大唐的冶炼快马加鞭!只是....”
“只是什么?”
不管什么东西的研发,都会经历失败的,李承乾对阎立本等人能够短时间里制造出水力巨锤已经惊为天人了,这个时候要是他说哪里还有隐患,他并不会意外。
“只是水车的轮轴根本承担不了这样的重荷,外面的水车,微臣等人昨天才刚修好,木质的轮轴哪怕用上战车的轴瓦,也最多坚持一天。而修理轮轴,还要耗费半日的时间。咱们总不能修半日,用一日吧。再说如今是冬日,水车需要破冰以后才能使用,只要一夜不破冰,水车就会被冻住。”
坐在轮椅上的李承乾,被于泰推着到了渭水边。果然,刚刚过年的寒冷日子里,水车的轮轴部分竟然已经冒起了白雾。这是剧烈摩擦之下,产生的热量。冬天冰下的水流缓慢,都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出来说:“如何管理草原,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奏效的。夏州以北,皆是新土,不乏牧民。不如选一州府,暂且实验诸位的方法,看看成效再决定,如何?”
房玄龄既然站出来说话了,敢于反驳的终究是少数人。
御座之上的李世民点了点头,说:“既然房卿认为应当实验一番,那就这么定吧。只是夏州以北,尚无州制,不如在胜州实验吧。那里都是突厥牧民,比起夏州附近,出来答话。
“房相,孤现在是贞观学院的副院长,也是给学院建设掏钱的人。自然要广开财路。仅凭东宫那几样产业,如何能应付学院现在和以后的花销。”
听了太子的话,朝臣们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应答。
还筹备产业呢?将作监有东宫的股份,程家有东宫的股份,琉璃作坊有东宫的股份,水泥作坊里还有。听说就是工部管辖的水泥作坊,都有学院的一成干股。
草原的商队、平康坊的拍卖场、万年县长安县之间的养殖场、学院的印书坊。
这么多加起来,都够一个家族跻身豪族之列了,现在,还要开矿?
“孤虽然要开矿,可是一切还是要按照朝廷章程走的,该交的赋税不会少,该给当地民工开的工钱也不会少。一项矿产的出现,势必会带动着夏州州治富裕起来。孤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房相觉得如何?”
拿着夏州刺史的本章,房玄龄笑了:“老臣并没有指责太子的意思,正相反,老夫想要提倡这种行为。
正如同太子所言,东宫在夏州置办产业,定会带动当地百姓富裕起来。本来夏州堪称穷困之地,如殿下这般,既自己得力,又对百姓有帮助,何乐而不为呢!”
说完,房玄龄躬身对皇帝说:“陛下,如今勋贵家中都有些资产,都有效仿太子造福一地的能力。微臣斗胆,请陛下准许勋贵也能如此。”
房玄龄的话,立刻就让朝堂炸了锅!
魏征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不可啊!为官者不得经商,本就是历来的规矩,怎可因此而破坏?”
魏征没找房玄龄的麻烦,因为所有人都清楚,房玄龄虽然也是勋贵之一,但是他绝对不会主动张口说这件事。如今他敢拿着夏州刺史的奏折,当堂说事,多半是受了皇帝的指示。
相比较上窜下跳的魏征,其余官员却是面露喜色。当官这点俸禄,如何能养活全家?贞观的朝堂律法森严,没人敢贪污受贿。想要养活一大家子人,无论如何都得接受商家的依附,或者自己组织产业。
之前还要偷偷摸摸的,如果这件事变得光明正大,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了。
“魏征退下,朕自有主张!”
斥退魏征后,李世民才说:“诸位爱卿可认同房卿的话?”
这下,几乎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
“愿为地方百姓,谋求福祉!”
听着朝臣整齐划一的声音,李承乾有点发懵。
大概也许,他的安排和夏州刺史的这个奏折,引起了皇帝的遐想。
地方想要富裕,还真的需要有钱人过去投资啊!
这件事通过后,朝堂上顿时一片欢声笑语。好多朝臣都开始盘算自家要如何扩大产业。
对皇帝而言看重的是勋贵“投资”,能给地方带来发展。但是勋贵们考虑的,却恰恰相反。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件事都算是双赢的。
今日见到了夏州刺史的奏折,他才发现东宫在夏州置办产业,竟然能带动着当地富裕起来。按夏州刺史言,夏州土地荒凉,只能放牧,单东宫开矿,就能解决夏州数千人的劳动。随着规模扩大,会有越来越多的百姓受益。
点,将会有了出来,欣喜道:“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