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刚打开堂屋门,一阵寒气扑来,郑诚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这就下霜了啊。”郑诚搓了搓手,说道。
地上一层白霜,看着跟扑了糖粒似的,看着就冻的慌。
“那你穿厚点啊!穿衬衫也到处走。”张舒拿着外套过来,不由分说的就摆弄着郑诚穿好。
还没梳洗,张舒披散着长长的头发,脸上带着刚起床的慵懒气。她的肤色又很白皙,让冷风一吹,可真是白里透红了。
“你看我干嘛?脸上有花啊。”张舒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帮郑诚扯了扯衣角,嘟囔道。
“你的脸比花可好看多了。”郑诚笑道。
“哪学的啊!?”张舒白了他一眼,这才脚步欢快的回了卧室。
对郑诚来说,一句真诚的夸奖当然是微不足道的成本,但效果却是显而易见的,比如,他早餐的碗里就多了俩鸡蛋。
天气越来越凉,学校那边算是彻底没课了,论文题目已经确定,学生们都在做前期的准备工作。
上午,太阳又照例升了起来,挂在空中,像是一盏巨大的浴室暖灯。
“郑诚!在家没,你的邮件!”
郑诚刚搬着躺椅到院里,门口就传来了喊声。
“在呢!”应了一声,郑诚过去打开了大门,就看到邮递员正拿着一个包裹。
“这次有两份,一份信,一份还是包裹!”
说着,那邮递员把东西都递了过来。郑诚这每周都有包裹,他都习惯了。
“谢了啊!”接过来,郑诚就匆匆回了院子。
有些意外的是,那信是高荣平寄来的,打去年起,那家伙就已经很久没跟他联系了。他也写信过去问过情况,但无一例外都没有回复。
坐到躺椅上,郑诚打开了那信:
“郑诚,好久没跟你联系了,先跟你道个歉。你之前的信我都收到了,但真的不知道怎么回复,请你理解吧,你想象不到我当时正经历怎样的内心挣扎。
转眼来这也两年了,从刚来时的紧张,到后来慢慢适应,再到对周围环境的兴奋,我真的很庆幸当初的决定。
以前一直也知道我们跟发达国家有差距,但也只知道几个数据,gdp,收入一类的浅显东西。直到真正接触了解了,我才知道那些数据意味着多么巨大的鸿沟!
请原谅我用了个很让人绝望的词汇。但,我真的找不到更确切的形容了。
去年春节,我回去过一次,全程只有一个感受:我好像穿梭了两个世界。
啰嗦了这么多,我知道我在找一些心理安慰,但请你理解吧。
你应该也想到了,我可能……暂时不会回去了。去年我完成了硕士阶段的学习,现在正在攻读博士学位。
至于毕业后的打算,我只能说我不知道,内心一直在纠结,这种纠结一度让我患上了抑郁。
一边是我时刻想念的家乡,一边是我现在获得的一切,这真的是很困难的选择。
我为我当初的话感到羞愧。一直以来,我都自认为还算个意志坚定的人,但现在我意识到我并不是。
你相信或者不信,这里的物质生活,其实对我真的毫无意义。但唯独我所做的事业,这是我怎么也舍弃不下的,它就像我的生命一样,如果回去的话,我真的不能想象工作该怎么继续。
对于你的所有态度,我都接受,再次跟你道歉。如果你以我为耻,不想跟我联系,那么我只能表示理解。
最后,真心的希望我们还能一块畅谈理想。……我真的不愿意失去你这个朋友。”
看完信,郑诚愣了好久,倒没觉着意外,就是有点莫名其妙。
那家伙想什么呢!郑诚不由得好笑。小样,那家伙也许以为自己会愤怒?会歇斯底里?可真够自作多情的。
从一开始,郑诚就知道那家伙会有这样的心理变化,要是这年代出一趟国内心还能毫无波动,那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像他这样的重生者。
轻轻倚向靠背,郑诚把胳膊搭在扶手上,手里的信随风微扬。
“谁来的信啊!我看那信封,像是国外来的?”张舒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走了过来。
“一个朋友,去美国留学了。”郑诚说道。
一扭脸,正好遇到张舒手里拿的苹果,一口就吃了一大块。
“写的什么?”张舒搂着郑诚的脖子,好奇的说道。
“没啥。”郑诚晃了晃脑袋,“就是看了外边的花花世界,不想回来了呗。”
“哦。”张舒点点头。
胳膊却搂的更紧了,附到他耳边小声说道:“我听说过好多这种事了。听说有的学业都不要,就为了留那。你以后可不许去,知道没?”
“我脑子有病啊!去那干嘛。”郑诚有些无语,“我又不是没去过,也就那样。这点我得跟卢二爷学,哪都没自个家舒服。”
张舒这才松开了手,“这还差不多。”
把信随手塞到兜里,郑诚又拿起了那个包裹。
跟之前的一样,这次还是各种公司介绍,不过跟之前的不同,这次的要厚了不少。
前不久,他的投资公司框架终于拉起来了,其实也很简单,重中之重是招募到一个称职的管理者。
郑诚筛选了不少简历,这才确定了人选。等过些天,对方会过来一趟,算是认认老板,也算一次最后的面试。
照例是先看公司名字,按着编辑好的公司目录,郑诚一个个的往下看。
当然,大部分公司他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