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路日就冷静下来,确实想起些片段,比如自己坐在床上抚摸着越珩的面颊,似笑非笑地和他谈论着天命的样子,因为醉酒,再次把本x_i,ng的肆意张扬从习惯伪装自己的高冷皮中泄露出去。
他对越珩说:“我要违逆天命。”
世人无不生活在天命之下,纵使有逆天而行之人,其行为也不过是天命使然的安排。苍生翻卷浪潮,皆为蝼蚁,越珩那时表情,显然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
但路日就确实可以不顺天命。
并不是因为他当真天纵奇才,也不是他的气运足以凌驾于主角之上,只是因为,这一切不过都是设定。他是来自世界外侧的人,生而遁于六道之外,某种程度来说,自成世界,与天命等同。
那时候,他神情没有丝毫波动,纵使酒意绯红,依旧如独自走在三千红尘中的问道者,从仿佛割裂玻璃一样的眉眼里露出锋芒,道:
“改易天地法道。”
“好二。”路日就酒醒后只能默默羞耻一把,哀叹自己中二爆表的言论。
回想起来,大概是两人关于天命的谈论引发了争执——还真是迷之哲学领域——然后不知为何激怒了主角,醉酒后的路日就逻辑为零也就算了,越珩居然真吃错了药,将他推倒在床上。
那时候四周静谧,没有任何声音,麾下铁骑席卷天下的焯王跨坐在他身上,带着难言的焦躁,拉开发带,他黑色发丝柔顺地垂下,那被窗外月光所照应的俊美眉眼,竟然流露出一丝暧昧媚红。声音低沉而嘶哑。
“做吧。”
庭院下只有促织急促的鸣叫声。
月色撩人。
路日就:……
他艰难道:“我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了不得的画面。”
系统道:【忘说了,恭喜宿主pò_chù。】
“……你不是说没发生什么特别的吗!”
系统冷漠脸:【碳基生命的冲动实在无法理解。】
路日就:……
他大概明白了系统的意思。
路日就基础设定就是高冷皮,如果主动行动,就会被判定违反禁欲系的设定,影响剧情,但反正是醉酒加被动,系统直接认定这件事和主线无关,也算是硅基生命的局限。
但未免让人心伤。
虽然说开了一回荤也不是件坏事,但压根没尝到味道就告别处男这也太心塞了吧!
我明明是……帝国的白月光来着。
路日就因为这事消沉了好几天。
越珩看上去没有放他出去的打算,每当路日就想要出门,就会被护卫婉言劝回。虽然他可以轻松解决这些家伙,但考虑半天,路日就还是决定顺应主角的安排。
越珩有什么事情想和他说,只是那天发生的事情对于两人来说都太过尴尬,恐怕就连那小子都是一时冲昏头脑,以至于第二天醒来后溜得飞快,至今也不敢见他。
直到小师妹出现。
年轻貌美的少女已经披上了一身轻甲,在路日就诧异的表情里靠近,将剑放在他脚下。这绝不是他认识的阿纯会采取的打扮,面对他的目光,路乐纯道:“我已投效越珩军中,师兄。”
她的眼睛凛冽锐利,又带着成熟的艳色,路日就顿了一下,终于想起来,自己在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阿纯。
第二个世界里,那个拉势逼位,最终几近成为女皇的真女主。
他道:“如果你心意已决,便去做吧。”
等怅然看着自家妹子离去的背影,路日就感慨着这也变化太快,用他万能的美人皮勾搭了侍卫,这才得知其中原因。
那天越珩对路乐纯说了些什么,她离开青宗,投靠越珩手下,一定和这件事有关。虽然路日就觉得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是他熟悉的小师妹的作风,但到底是被天命之子影响并且世界线收束,还是具有女主命的路乐纯也回想了些事情,却不得而知。
不管怎样,越珩登位为帝的命运,不可改变。
不过路日就迅速意识到这件事能成为和主角打感情牌的好机会。
【亲近是肯定要亲近的,僵持着没好处,】路日就说,【既然我要给越珩塑造一个内心其实依旧对他有师徒之情,却不得不按捺自己情感和他相爱相杀的标准人设,那就果断要有一堆苦衷啊!】
系统:【这就是你捅他一剑的理由?】
等越珩得到路日就邀他一见的消息时,他正在军营做事。
这几日,他一直寄宿在城外军营,对外说是劳于军事,其实只是不愿回去,他不知要说些什么,也不知要如何质询,留下的不过是尴尬罢了,就算这一去,也是心里忐忑不安。
结果一见面,路日就和他说:“我会效忠于你。”
越珩一愣,没说话。
路日就道:“将路乐纯放走。”
越珩终于开口,他盯着路日就:“自从困于此地,你从未向侍卫问询我的消息,如今叫我来,为了她。”
带着几分讥讽:“你居然担心我伤她。”
路日就说:“她不能留在这里。”
他面无表情,越珩虽被那双纯黑的眼睛注视,却错觉对方看着的其实并不是自己,而是虚空中某些无形的存在。又来了,和他曾经看过的一样,这种冷漠的偏执,这个人似乎总是坚信一些未曾发生过的事情,并从不吝啬做出行动。
剑伤在胸口隐隐刺痛。
纵使他奔袭战场,身先士卒,三年来能让他始终觉得伤口在黑夜痛到无法安睡的,只有这人曾给予他的两道剑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