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苏慎陷入沉思,承认他说的有道理,挖掘一个来酒楼消费的客人比招揽说书人容易许多。
承元帝点到即止,又落下一子,棋局瞬间就从两军对弈变成稳操胜券。
陈严叹了口气:“臣输了。”
承元帝撂下手里剩下的棋子,喝了口茶后便准备回宫。
魏苏慎叫住他:“有关那件事,父皇考虑的如何?”
承元帝敷衍道:“朕再想想。”
装病不难,他真正考虑的是装病期间要做什么。
从前整日与奏折为伴,是典型的不折不扣工作狂,骤然不问政事,万一空虚了怎么办?
魏苏慎没有催促,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点了点头。
一心想跟儿子对着干让人求自己的承元帝不免有几分意兴阑珊。
他走后,院中只剩下三人。
陈严和魏苏慎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方杉像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内容完全是自说自话,期间陈严想开口,发现竟然插不上话。
每当这个时候,他会发自内心的佩服太子,竟然能容忍这样的存在。
方杉看穿他的想法,淡淡道:“什么锅配什么盖,是亘古不变的定理。”
陈严拒绝深聊这个话题,谈起说书人的事情。
承元帝处处有耳目,甚至在鼓励太子培养势力一事并未特意瞒着,有时候反而会主动揭露,意在敲打臣子。适才于陈严面前亦是如此,专门提及此事,何尝不是提醒他别仗着和太子结为亲家,便把心思放到别处。
对于这种敲打,陈严倒并不觉得厌恶。
承元帝只有一个儿子,始终把太子当孩子看,担心百年后太子无法完全掌握这些重臣。
不过在他看来这纯属多虑,太子连张太医都能降服,迟早脚踏万里河山,飞上天空与日月争光。
方杉并不知道陈严对自己的吐槽,争当一名合格的谋士:“吸引客源不外乎就两种手段,降价或者弄出些新鲜东西。”
魏苏慎沉吟道:“降价不是长久之计。”
言下之意是要选择后者。
方杉开始思考策略,中途陈严打断道:“劳烦二位回宫里发明创造。”
方杉仰着脸看他:“在娘家吃顿晚饭合情合理。”
陈严面无表情指了指门的方向。
方杉转而看向魏苏慎,后者一脸平静地开口:“这是命令。”
陈严忍住头疼:“臣……遵旨。”
方杉不喜屋中拘泥的氛围,晚饭是直接送到石桌上。菜肴很清淡,胜在颜色搭配的很好,看上去就很勾人食欲。
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向来不存在系统的字典里,一面动筷口中同时道:“我可以委屈一下,让手底下的青楼和你展开合作。”
陈严和魏苏慎拿筷子的手同时停在半空中。
“至于收益的分配……”话还没说完,魏苏慎先一步谢绝了他的好意。
方杉不理解:“现成的资源放在面前,为什么要拒绝?”
魏苏慎深深看了他一眼:“我不配。”
方杉挑眉。
魏苏慎:“我不配和你这么优秀的人合作。”
“呵——”
陈严状似没有感知到两人间的硝烟味,淡淡道:“去酒楼的客人中以男子居多,实际上很多时候女人掌握的消息更多。”
这些人中很多虽然在内宅,但枕边人往往对她们不会设防,还有官宦家未出阁的少女,更是不容小觑。
方杉突然击掌:“我有一个想法。”
魏苏慎和陈严默契地埋头扒白米饭,佯装什么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