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你学的。”席若白笑了却怎么也去不掉眼中的苦涩,他极为小心的靠在甘青司肩膀,就怕他搂住的是梦中一缕青烟,轻轻一碰就散了。
“你真有好好吃饭?”
“嗯。”
手在他瘦弱的背脊游走,指下蝴蝶骨似无阻隔,肋骨也在甘青司的触摸中分明,他生怕多用一分劲就会折,“席听欢,这本事你没学好,诓人的技术委实拙劣。”忍住目中热意,嗓音却没忍住发颤。
“夙冶,你叫我如何不想你?”席若白脱口而出的话终是没让甘青司忍住,一行热泪落在他身后,灼得席若白心间沉闷。
没回答席若白的话,甘青司混着泪将自己的动情全部融在吻中,相贴的唇倾尽两人温柔。
窗外素裹青瓦,银妆百里路绒点万山河。路人斗笠兜满了雪白,丝丝寒意趁着雪风大肆张扬,千家万户屋子里燃起火炉,儿童围满座,老人里厨忙,女儿家拱桥看雪,男儿家河畔看姑娘。雪日里,尽是些道不完的美事,一如屋内一顶红烛暖帐,情深意长。
风浅入夜,甘青司理了棉被把席若白盖得严实,抽身下榻都怕一丝冷风钻进去冻着他。忽而他悄悄蹲在床前,目不转睛望着席若白安静的睡颜,他想起多年前他也是这样守在床榻,不由得心想,若是时光不回,就让他一直将席若白放在眼里该多好。
取过方凳上的衣衫甘青司踩着轻巧步子出了卧房,刚合上门就被冷空气冻得打哆嗦。循着长廊走去最终在木门前停下,冻僵的手往门面扣了三扣,对方才打开个门缝他就立马往里窜,一个劲地搓着自己两个臂膀,在火盆旁坐下才有所缓和。两人脸在火光映照下添了几分暖意。
甘青司扭头过去看有些犹豫的人,突地说话,“给我说说那日的事吧。你师父他嘴严实,不肯告诉我,什么招都没用,小玉儿,你可不能瞒我。”
金玉堂两眼往地板上瞅,半天也不吭气。
“小玉儿。”
泪珠子啪嗒掉在地上,金玉堂吸吸鼻子,委屈道,“我怕说了你难受。”
“不难受。”甘青司笑道,“你什么时候见你大哥难受过。”
他倔气一摆脑袋,随后又看向甘青司,缓缓道,“你们去了没多久船上一团糟,好多黑影朝我们扑,师师兄和所有弟子都在和它们打,后边池师兄、风师兄和莫游哥赶了过来,可等它们都灭完了你们也没回来。我想和莫游哥过去看看情况可他不准,说是情况有变又和几个师兄往那艘船走。天黑压压也看不清东西,亥时后才见他们回来,一个个急得要命,把船上人吓得半死,我本以为你们都回来了,可是看了老半天才知道……你没回来。”
他犹记得所有人脸上的恐慌,当时他心脏就像被人攥在手里折磨,双眼无神得如同凉夜。
金玉堂把脸上的泪用袖子抹了抹,又看向烧的旺盛的木炭,低道,“等他们全进了船舱我才看见莫游哥、江溢哥浑身s-hi透,他抱着昏厥的师父一句话都没说,只留子期哥和几个医师在里边,子时后子期哥才出来说是没事了。他一说完江溢哥就发了火,直说师父傻。第二日师父醒来后就往船边跑想也不想就往下跳,要不是莫游哥发现得早,都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甘青司听到这呼出的气息有些沉,他艰难开口哑声道,“小玉儿,你师父他,不会水……,”
金玉堂愣在当场,好半天才开口,“难怪江溢哥一直说他傻。”
可是他知道的席听欢,一直很j-i,ng明,却唯独在他身上犯了糊涂。曾经有人说过爱情是盲目的,甘青司知道盲目的是爱情不是他们。没有谁离开谁不能生活,只有甘青司离了席若白,两人都不会好过。他们很清醒,不过太执着。
席若白等待了十年,那时候他不能再等了,所以他履行他的承诺。谁都能说席若白傻,可甘青司不能,因为换做是他,无论九泉碧落他也去赴罢了。
第八十二章 甘青司:可以接受
敲门声起,甘青司叹了口气,“无浪兄。”
江溢推开门,颔首后来到他身旁,他一把揽上甘青司的肩,道,“干事情,你可千万别再搞事情了,我就算守得住,若儿他怎么也受不住第二次了。”
“不会了。”甘青司郑重道。
江溢伸手烤了烤,见甘青司仍是紧盯不放,他哀叹一声道,“那r,i你落海后若儿立马跳了下去。”声音顿了片刻,江溢眉心紧绷,他道,“你知道吗?若儿他压根就没想活着。在船上的日子,我骂过打过可他就是不听,非要去找你。之后我根本一刻都不敢离开他,生怕他趁我不在又做什么傻事,后来他索x_i,ng不吃不喝,病也拖着不给人瞧。我实在没了法子就问他,青司最放不下的是什么,他为的什么才这么拼命,若儿说家仇,我说若是家仇不报,仇人未明,你没脸去见他。因为这个,他才开始放弃去找你的念头,他每天都会问我,说‘师兄,四更天还要多久?’”江溢吐了口气,闷声道,“我那时巴不得四更天再晚一点,他再撑久一点,你就会回来。青司兄,我们若儿是不是特别死脑筋?”
甘青司点头,咽下喉间苦楚,“可不是吗?死脑筋的等了我十年,还死脑筋的什么都不说,又偏偏死脑筋的一心向着我。无浪兄,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救世英雄才有的这福报遇到席听欢?”
“是啊,所以别再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