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爱的爹爹,亲爱的娘亲:等你们见到这封信时,你们的宝贝平安已经很平安出了城,别担心哈。
经过爷爷的一翻点拨,你们的闺女,就是我,我关平安豁然回醒。我是该要放大胆子,出去转一转。
……
一张很有关平安特色的信纸上面写着的满满都是她的甜言蜜语,梅老看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个锅,他可不背。
“爷爷,你说妹妹跑哪了?”关天佑殷勤地端茶倒水,目光却始终不离梅老,“总不会跑回老家吧?”
“你猜。”
“我看了,她连毛衣都没带。”尤其是他妹妹最喜欢的羊绒衫。“就连她最喜欢的几条裙子都没带上。”
“鞭子带了?”
“爷爷!……”关天佑被梅老扫了一下,只好点了点头,“应该是有带上,家里就没找着那条鞭子。”
梅老虚指点了点他,“那不就行了。如初她会有分寸,以她的身手自保绝对不是问题。你爹怎么说?”
这话题?
转得可真快。
好在天佑已经习惯了他梅爷爷时常神来一笔。
“我爹说妹妹肯定是跑齐二嫂那个方向。就是她会先转一圈儿,等归期快到,妹妹才会上齐二嫂家。”
梅老不说是赞同这种猜测还是不赞同,端起茶杯入座在一旁沙发上,他不急不缓地用杯盖拨了拨杯内漂浮的茶叶。
关天佑见状坐到了他对面。
“小北呢?”
“他可急坏了,还是我爹让他在家先等安安电报。安安不是在信里写了到了一个地方,她都会发电报报平安?”
“回去见到小北,记得当面提一句都是你们哥俩把如初逼得,逼得她离家出走。嗯,让他反省反省。”
不是您老?
“你这是什么眼神?”梅老无语地瞪了他一眼,“还不懂?我可拿尺子了。”
关天佑赶紧摆手,“等等,爷爷。你的意思,是小北哥逼得太紧,所以安安这次不跟我报考一个学校?”
要不然呢?
跟你说了如初比你聪明,你还不信。那臭丫头比你可有心眼多了,这次就借梯子拿捏齐家小兔崽子都不懂。
“浩然,你的情商有待提高啊。你爹是不是劝小北的时候一句重话都没说,还安慰地拍了拍他肩膀?”
“……合着我就是唱白脸儿的?”关天佑失笑,“爷爷,你和我爹不厚道啊,咋就推我出来唱戏。”
“戏台子都搭好了,你不上谁上?”梅老呷了口茶,瞥了他一眼,“尺度一定要把握好,过了无益。”
“明白。”
既不能伤了他们哥俩这么多年情分,又要让哥们有所顾忌。关天佑不得不怀疑他梅爷爷当天是有意为之。
什么“你的人生是你的,是你关如初的人生。谁也不能帮你做主,就是你爹也不能。”之类的话就在暗示。
因来得过于匆忙,又有李秘书在外敲门提醒梅老该出门,关天佑顾不上多言,约好这个周末回去住,他先出了单位。
要说他梅爷爷这日子过得真是忙,忙得够呛。这会儿都是午休时间,李秘书居然还过来敲门提醒出门。
回到家,关天佑也不知齐景年去了哪儿,就听福婶说他临出门前提了一句先出去办点事,傍晚会回来。
唉……安安不是说了带他这个亲哥去闯江湖的么,他怎么就忘了他关天佑的妹妹说笑间真亦假时假亦真。
真真假假的,摸不透啊。
既然现在他梅爷爷已得知妹妹“离家出走”的消息,心知关平安身手的关天佑只好先将担忧放在心底儿。
后花园那边路旁树木是多。原先有的,后来他爹不知从哪移栽过来的,反正有些果树的树杈都交织在一起。
可这日头?
关天佑暗自摇头,再次谢绝了福婶送茶送糕点去凉亭的好意。这些日子在亭子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他早已想通。
人的格局有多大?可不正如小北哥所说的任何事物就没有一蹴而就的,它必须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静思亭?
他爹让他静思的从来不是眼前所望极的后花园,而是静的是他关天佑的心,他自己内心深处的那股躁动。
后罩房书房的大窗子采光极好。关天佑端坐在书案前,凝神落笔,笔端在纸上洒脱恣意地游走那首七言绝句竹石。
窗外,知了不知疲惫的叫着,从太阳高悬正空到夕阳西斜时,它还在叫着,叫得人烦躁不已,小翠已经第五次双手叉腰。
福婶没好气地戳了戳小女儿脑门,“你这是又想干嘛,谁惹你招你了。小少爷还在后院书房练字?”
“妈,浩然哥说了不让咱们喊他小少爷。”关小翠跺了跺脚,“写了很多呢,我过来前他还在写,我都不敢喊他一声。”
“阿翠啊,那是小少爷客气。别忘了妈跟你说过的话,你现在还小,等过两年就知道了,没事别绕着小少爷转悠。”
“啊?可安安姐说了要我帮她盯着点浩然哥,别让他累着,到了点就喊他休息,不休息也喝口水吃块点心。”
福婶看着小女儿懵懂的样子,心知自己想多了。也是,她女儿才十二,能懂什么。“你去东院看看小姑爷回来了没有。”
“好吧~”关小翠嘟起小嘴儿,边转身往一侧走着,她边嘟囔着,“都说了不让喊小姑爷。那么凶,不喊就不喊。”
闻言,福婶瞟了眼不远处举着竹竿捕知了猴的男人关大福,见他并无呵斥小女儿之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