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一路追着卫武三个下去,卫武在前头走着,听得后头脚步声响,转头一看,见正是那被揍了两回的小子,一派气势汹汹的追了过来,卫武停下脚步眉头一挑问道,
“小子,怎得……又想寻麻烦?”
朱厚照打量三人之后,哈哈一笑,挽袖子道,
“小子,总算是让孤……让小爷找到你们了,这一回小爷必要一雪前耻!”
卫武看了看他那两条白生生的细胳膊,哼了一声摆手道,
“你回,以前的事儿都当是误会,从此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不招惹我,我也不招惹你!”
朱厚照闻言跳脚道,
“你想得倒美,前头你揍了我两回,小爷这一回定要找回来!”
卫武眉头一皱,回身抱胸再上下打量他一番,又偏头瞧了瞧巷口,对朱厚照道,
“打架我们兄弟倒是没有怵过谁,只你们家里护卫跟在后头,待会儿他们一窝蜂上来,你们岂不以多欺少?”
朱厚照回头一看,果然见着远处几个乔装打扮的宫中侍卫,正缓步过来,那样子但有异动立时便要冲上来,心中不由暗暗着恼,忙冲后头人挥了挥手,那几个见了即刻四下散去,却仍是不肯离开,还在巷口附近徘徊。
卫武见了一摊手道,
“看吧!这架是打不成的!”
想了想拱手对朱厚照道,
“兄弟,这也算得大家不打不相识,也是一场误会,不如就此揭过,如今你也在书院里读书,想来也是想要科举入仕的,读书人名声最紧要,倒也不必同我们兄弟一般计较,不如我向兄弟赔个不是,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如何?”
卫武总算在锦衣卫混了一阵子,如今又是官身,又顾着癞痢头他们在书院门前的生意,又见这小子身边侍卫不少,想来也是家里有权有势的,也是不想招惹他,便打算说个软话儿,将这事儿给揭过便罢了。
左右他在街面上混这些年,旁的不会,能屈能伸倒是学精了,遇上惹不起的给人低头作揖倒也不觉得有何丢脸!
这要是都在街面上混的人物,大家都图个和气生财,对方主动低了头便也哈哈笑着就坡下驴,过去拍肩搭背,让对方请吃一顿酒,说不得以后还能做个朋友,还能多一条路子!
可谁让卫武遇上朱厚照这从宫里出来的大棒槌,半点不吃这一套,一心想着要亲手从卫武身上找回场子,便跳着脚的骂道,
“打了小爷两回就想这么算了,没那么便宜!”
卫武仍是拱手道,
“兄弟何必纠缠不放,予你……予我们都无好处!”
朱厚照只是不依,
“小爷就是缠定你了!”
朱厚照在这处叫叫嚷嚷,又是挥拳头又是抡胳膊的架势,外头侍卫都瞧着不对,又慢慢靠了过来,卫武见那巷口的情形,心知若是让那帮子护卫们过来,这事儿便不好善了,他如今可是有官身之人,闹到锦衣卫去了,让上头知晓了不好!
当下只得忍气道,
“也罢!你待要怎样?划下道儿来我们兄弟接着就是!”
朱厚照闻言得意一笑,
“小爷我也不打算如何,只你们一个个上来同我打一场便成!”
卫武皱眉,
“你身边侍卫这么多,我们同你动起手来,打伤了你,我们如何脱身?”
朱厚照自然也不想宫中侍卫知晓此事,若是他们知晓了,不出一个时辰父皇、母后便知晓了,他自认这就是江湖上比试切磋,他又不是想害人性命,想了想便道,
“我这些护卫是不会进书院的,你们想个法子进书院,我们在书院里寻个僻静角落打一场!”
悄悄摸进承圣书院这事儿,倒是难不倒卫武三个,卫武想了想问道,
“这一回我们打过了,无论输赢皆不再纠缠,如何?”
朱厚照眼珠子一转,
“打了再说!”
卫武见他耍赖也是无法,只得应道,
“好,今日下学后,你在西院最北处的明德水榭等我们!”
朱厚照问,
“你可是说话算话,若是跑了怎办?”
这些街面上的混子最是无赖,前头说的话唾沫还未落地儿呢,眨眼就能变了!
卫武应道,
“大丈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我们虽说是混子但也是要讲道义的!”
朱厚照眯眼儿瞧了他半晌,
“我们击掌为誓,谁要是不来,便遭天打五雷轰!”
“好!”
卫武上前与他击掌,两只手掌相击到一处便算是说定此事了!
卫武这厢领着兄弟们就走,朱厚照得意洋洋转回书院去了,
癞痢头问卫武,
“老大,我们真要进书院去揍这小子?若是他使诈叫人来逮我们怎办?”
擅闯书院被人拿进衙门里,可是要吃板子的!
卫武沉呤片刻道,
“今儿运气不好,被他瞧见了你们,他又死缠着不放,想来不能善了,这事总归要了结才是,无妨,待下学后我一个人进去,你们在外头守着,见着势头不对便出声示警!”
二人点头称是。
卫武便在这书院外头守到了下学之时,韩绮这厢同夏小妹出来,看着她上了马车离去,转身见得卫武正立在马车后头冲着她咧嘴一笑,一口白牙一闪而没,晃得人心头一跳。
韩绮咬了咬唇,缓步过去,
“你……几时回来的?”
卫武笑道,
“昨日才回的京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