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久久的沉默。
“贞儿,我可以解释。”容锦华诚恳地说。
“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琼瑶剧。‘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宿贞缓缓攥紧手机,直到手机屏幕渐渐熄灭,宛如她眼中闪烁的希望,“容锦华,你让我活成了琼瑶剧里的女人。我原本一辈子都不必要听你为这件事解释——现在我也不想听。”
“你不听我解释。那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容锦华问。
“你问我?”宿贞有些迷茫,更多的是冲着容锦华泄愤的残忍,“我不知道。这件事总要有人来负责,总要有人付出代价。你不会指望那个人是我吧?”
“我希望那个人是我。”容锦华说。
宿贞看着他脚下虚无一物,讽刺地说:“你已经不是‘人’了。”
涉及此事的四个人,容锦华、丁仪、不知名地提供卵子的女人、容舜。丁仪已经死了,卵子提供者资料保密,宿贞唯一能找到的,就是容锦华和容舜。
她的威胁简单而直接,你敢用非婚生子羞辱我,我就敢让你羞辱我的“工具”彻底消失。
孩子是无辜的。容锦华这么想,可他不敢这么说。
他了解宿贞,此时的宿贞已经要疯了,一句话刺激到她,她立刻就会炸开。
“你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自己。贞儿,是你选择了我。我觉得你不会选错。”容锦华很懂得如何打动宿贞,宿贞是个强硬骄傲的女人,在她占据优势的时候,任何试图与她强硬碰撞的下场都会很惨烈。
他要示弱。
容锦华似是强忍着被欺负的苦楚,眼角微红泛泪,有一种不敢辩解的脆弱。
——衣飞石在初见宿贞时,也曾用这一招对付她。效果是秒杀。
多强硬的女人面对心爱的男人,尤其这个男人还示弱时,都会忍不住心软。只要她真的爱他。
宿贞对容锦华的感情不存疑问,哪怕她明知道容锦华在套路自己,还是舍不得真的玉石俱焚。
容锦华对不起她,可容舜是容锦华的儿子。人的生命是不可逆的,杀了容舜,她曾经爱过的容锦华就再也不存在了。她那样骄傲,怎么肯承认自己有眼无珠?怎么能忍受自己的一生都变成了笑话?
她揪住容锦华粗暴地往地上狠狠掼了十几次,掼得容锦华三魂乱飘,七魄飞颤,魂体渐渐虚弱。
“我只许你解释一次。”宿贞拉住容锦华颈上的铁索,“容锦华,你知道我。我轻易受不得欺负,你让我不痛快了,我要你永生永世都痛得刻骨铭心——”
“我们去……里边说。”容锦华指了指围观的三位陌生人。
宿贞直接把他摔进了一间会谈室,魂体穿墙而入,自己则冷着脸进门,落锁。
每一间会谈室都有监控探头。接待员颤巍巍地抬头,负责人上前把所有监控探头关掉,故作冷静地说:“你们……先走吧。我待会锁门。”
屋内。
容锦华缩着脖子贴墙角落站着,非常规矩。
宿贞眼角有泪,故意去饮水机接了杯水,擦了擦眼睛。看着她拭泪的动作,容锦华故意示弱的眼神一刹那就散开了,只剩下温柔与怀念。
不管宿贞表现得多么强硬,在容锦华心中,她始终是个大大咧咧、不食人间疾苦的小姑娘。
他将这位仙子扯落了凡尘,让她有了牵挂,有了喜乐悲欢,让她偷偷抹泪。
欠她好多。
欠她一辈子。
“我一直在替特事办做事。”
“刚开始是一些简单的挟带任务,他们的成员跟随我的工作团队,在各洲做一些需要掩护的工作。建立起足够的信任后,他们会直接给我一些任务。”
容锦华和宿贞结婚之后,学了一些道术。
由常家嫡系天才女修授课,他甚至比隐盟许多普通弟子更有见识和办法。
容家和常家的关系是一笔烂账。
最初常家不许宿贞嫁给容锦华,是因为容家对隐修世家做了许多不可饶恕的恶事。
到后来容锦华和宿贞结婚之后,常家换了常居雷做家主,改弦更张,与特事办取得了良好的联系,也带领整个隐盟与国家机器讲和。
此后,隐盟接受特事办管理,也会派遣弟子进入特事办效力,世俗共同负责国家安全。
按道理说,常家已经原谅了当年的事,可以和容家释怀了吧?没有。做不到!容家夺走了常家乃至隐盟近百年来最有希望角逐盟主的天才女修,宿贞不肯低头回家,常家就不会主动与容家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