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这面旗帜,直到你死!我许你后代一个前程!”虽然并不记得身后禁卫的名字,但这并不妨碍国王最后的许诺。
断发禁卫低头跪下,又快速起身,无声的接过王旗。十多年特殊的训练,已经给这些禁卫们灌输了绝对的忠诚,他们早已经抛弃了自我。
“我们走!”蒂索克最后环顾了战场一眼,似乎要把所有的背叛刻在心里。
“等我回到首都,我要把所有人送上祭台,流尽鲜血!”国王的眼中已经满是血色的仇恨。
“奥托米人也是!”这也是最后的疯狂。
蒂索克毫不犹豫的南逃。一百多仅存的断发禁卫护送着他南下,只留下数十人守卫王旗。托特克继续冲锋在前,王室直属的武士们纷纷退散,让开行军的道路。
修索克无力的躺在几副皮甲上,周围是簇拥守护的城邦武士。隔着盾牌与双层皮甲,他被托特克的一棍震断了两根肋骨,现在实在动弹不得。所幸他没有伤到内脏,并无生命的危险。
他此时勉强抬起头,看向南逃的蒂索克,强忍住胸口的疼痛,坚毅的高声喊道:“快追!决不能放他逃走!”
奥洛什叹了口气,把修索克的脑袋放平。蒂索克便瞬间从他的眼中消失,眼前出现了武士长无奈的大脸。
“团长,别急。大局已定,蒂索克已经注定失败。有我这个追踪大师在,他是逃不掉的!你还记得我们年轻时,一起看过的美洲虎捕猎吗?猎物最后的挣扎最是危险,美洲虎不会冒险,只会不断的制造伤口,跟在猎物后面。直到猎物鲜血流干,精疲力尽的时候,它才会一击致命!”
修索克回想起那自由无畏的少年生活。那个他还无需承担起,父亲和家族责任的畅快年代。他曾经和老友无拘无束的在丛林里冒险,追逐虎豹,寻觅鹰隼...他平静下来,刚强的脸上带上了微笑。
“我没事,不过断了两根骨头,回去养一个月就好。你带着美洲虎战士们去找修洛特,让他不要担心我。速速带着长弓卫队,你们一起去追击!记住,蒂索克没死之前,千万不要靠近托特克!”
奥洛什点点头,看了看修索克笑着的脸,也笑了笑。他伸手探了探老友额头的温度,确定没有发热现象。又掀开老友的皮甲仔细检查,确定没有出血症状。
随后,他努力思考,转头吩咐周围的武士们:“用你们捕俘的绳索,把团长的胸廓小心固定起来。记得绑牢固些,让他不能乱动,就像绑鳄鱼一样。”
“武士长,鳄鱼怎么绑?我没绑过。”武士一脸为难。
“鳄鱼都没绑过?河边那么多,你们年轻的时候都干了啥!蠢火鸡!算了,鹿你们总该绑过吧?记得给他胸口垫块软布。”
说完,奥洛什转身要走,想了想又补充道:“再拿一圈棉布,给团长的眼睛蒙上,别让他乱看。这一仗已经赢了,让他好好睡一会。这一路都没有个安稳觉!小心看着点,千万不要移动!”
奥洛什这才满意的点头,觉得自己已经思虑妥当。他就带着精锐的美洲虎小队,匆匆往阿维特的王旗行去。
只留下修索克无奈的苦笑。
看着托特克带着蒂索克南逃,巨熊斯坦利也终于从铜矛武士的盾阵后出来。他望了下托特克的背影,战意和敬畏同时在眼中闪烁。
随即他勇猛向前,冲向仅有数十人守卫的王旗。铜矛武士们一拥而上,片刻就把伤痕累累的断发禁卫们砍倒,然后斯坦利再次双手握旗,用力一折,蒂索克的王旗就缓缓倒下。
至此,胜负已定,战场上只剩下一个王者!
看到大局已定,威严的阿维特高举王旗和神杖,再次朗声招降:“以守护神维齐洛波奇特利的名义,罪责只在蒂索克一人,归降者既往不咎!”
随着蒂索克的南逃和王旗的倒下,雄鹰贵族战团们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们一直在观察局势,听到阿维特的许诺,就立刻缓缓后退,和美洲虎战团默契的分开接触。
接着,他们扔掉原有的军团指挥旗,换上绘有血色太阳的大旗,向阿维特单膝行礼,表示臣服。因为两边王室的家纹相同,他们只能用不同的国王仪仗来区分,显然是早有准备。
最后,贵族战士们再把忠诚于蒂索克,早已失去权力的军团指挥官推到阵前,用麻绳绑好,这也是公推出的替罪羊。
修洛特旁观着贵族战团的投降,只觉得这过程行云流水,浑然天成,没有一丝烟火,投降的理所应当。
直属武士们就简单干脆的多。听到王者的许诺,对面的七千直属武士便扔掉武器,朝着王旗跪下,低头伏地行礼。他们用黑曜石锐片割下自己的部分头发,以显示忠诚与服从。
阿维特一边派出亲卫,收编投降的武士,一边快速召集众将。
只是片刻功夫,斯坦利带着铜矛武士,修洛特带着长弓卫队,还有奥洛什的城邦美洲虎战士,一起聚集在王旗之下。
少年担忧的询问奥洛什:“老师,父亲的伤势如何?”
听到“老师”的称呼,阿维特的眉头微微一皱。他有些不满的看了奥洛什一眼。
“团长大人的伤不重,没有生命危险。他让我们赶紧去追击蒂索克!”奥洛什递给少年一个放心的眼色。
少年点点头,他忧虑的往父亲的方向张望片刻。
阿维特用手指敲击了下手中的神杖。一声清脆的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