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蔺当即变色,迈出一步,说:“这怎么使得!三小姐快快请起!”
花香漪叩首,说:“元琢此生先后受恩于贤师,他的文章,我尽数读过。如今储君方立,翰林空虚,以姑母为首的三足鼎立之势不能长久,孔湫自身难保。我虽然身为女儿,却懂得国士难求。”她顿了须臾,郑重地说,“承之,拜托了。”
她喊了潘蔺的字,便是肺腑之言。
潘蔺见花香漪为保姚温玉竟肯做到这个地步,不禁面露愧色,急声说:“三小姐快起!我爱惜元琢的才学,此事本该由我们来做。明日一早,元琢就随弟妹一行离开阒都,先到丹城落脚,待他伤好以后,再由他自己做打算。”他说到此处,想起海良宜,说,“元辅虽然与我等政见不和,但我佩服他,文臣死谏何等气魄,就是为了元辅,我也该出手相助。”
花香漪接着说:“今日元琢没死,对方必然已经知晓,为了稳妥起见,还请侍郎想个办法掩人耳目。”
潘蔺答道:“我已有办法。”
“此刻天色已晚,我不能再久留。”花香漪起身,由侍女扶着,到了珠帘边,看里头的姚温玉面如白纸,到底没说什么,就此告辞。
花香漪走后一个时辰,潘府后门便送出具草席包裹的尸身。外院打探消息的人不知详情,只听说是照月郡主从外边捡回来的乞丐,半夜病死了。蹲守多时的追兵一路跟随,到了乱葬岗翻检尸体,发现与姚温玉身量一般无二,连断腿的伤口都相差不离,只是面部受损,但唇间咬痕相似。
男人不敢耽搁,撤人回府,前去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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