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柏然,这个当年连个回应都没给,连屁都没放,隔天就转学的被追求的铁子,好哥们,朦胧单箭头的初恋,这个横贯庄然整个初中和高中无数梦境,这个让庄然加了无数道防盗密码锁在心底,生怕黑客高手破译自己的防火墙窥探一二秘密的人,就像穿越了传送门一样,来到自己身边。
庄然一直压制五年,无处宣泄,无人诉说的苦闷,在见到蒋柏然这一瞬间,像决了堤的洪水,斗转蛇行,一泻千里,淹没庄所有感官。甚至心底层层密封,不愿见光的那一点陈年旧事都裂了缝,进了水。
皱巴巴,s-hi答答的一点过往,连恩怨都算不上,庄然觉得这滋味不好受,哪怕当年一句你疯了吧或者直接绝交都要比这种一直等着的感觉好得多,那种宣之于口之后的不安,那种一直在脑海中反复挣扎,想要在细水长流中抢下一席之地,哪怕只有指甲尖那么大的地方,也要生根发芽的拼命遗忘,像春风吹又生的小草一样,一茬一茬,一片一片,蔓草难除。
都说入了佛门,能断十丈软红尘,三千烦恼丝,渡十方众生。可是庄然觉得,这佛门渡不了自己这个一脚踏空的俗人。
庄然不想放过自己,也不想放过对方,奈何对方找不到,只能折磨自己。
懵懵懂懂,不成熟时说的那一点喜欢,即使当时有了结果,即使蒋柏然答应了,都不一定能坚持多久,兵荒马乱、来不及说散场、各奔东西的青春,筛吧筛吧最终还能剩下多少留在记忆中的纯粹呢?
其实那时候对蒋柏然的喜欢,谈不上非君不可的地步,里面可能都掺杂了连庄然自己都说不清的除了喜欢之外的什么东西。
执着这么多年,当初的那一点喜欢和动心早都消磨殆尽,剩下唯一的理由就成了十万个为什么了。
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就突然消失,难道说出那三个字就让他那么恶心吗?凭什么这么多年我像傻逼似的这么折磨自己,凭什么?凭什么?
无数质问汇聚在脑海中,你争我抢都没能挣出来个先来后到,最后淬炼成一句话:我c,ao,你大爷蒋柏然,傻逼玩意儿,完犊子的玩意儿,熊玩意儿,不是人的玩意儿,各种不是玩意儿!
庄然深深吸了口气,走到蒋柏然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这个“畏罪潜逃”很成功的人,开口哑着嗓子说了第二句话:“柏然,这么多年,你知道吗,我他妈欠你一句话!”
庄然的声音有点大,来来往往的病人,甚至拄着拐棍单脚蹦哒的患者都好奇地伸长三厘米脖子回了头,仿佛就等着这边打起来,围观、加油、看热闹,三件套缺一不可。毕竟这事在医院高度频发。
身后的徐淼也看出庄然单方面的剑拔弩张,虽然不明就里,不知前因后果,要是真动手打起来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刚要抬脚向两人走去,李显立即拉住她,摇了摇头。
“庄儿,我......”蒋柏然的嗓音本来就沙哑,这三个字出口,让人有种马上就要失声的错觉。
庄然没有给他再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打断他:“欠你的话还你,我cao你大爷蒋柏然!”说完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这一拳包含了所有的憋屈、郁闷,一拳下去,庄然的心里那点密不透风的玻璃也被敲地渣都不剩。
蒋柏然后退了三步,捂着肚子蹲下,抬起头看着庄然,眼里起了一层水雾,牙齿咬住下嘴唇,一声不吭。
“哎哎哎,那边的俩干啥呢?鼻子旁边长的俩眼睛是喘气的啊,没看见牌子上写着肃静吗?有啥事儿去外面解决去,别在这上演十八般武艺,三分钟不开口,直接动手就能解决了事,急诊室就在边上,使劲打!”身穿粉色护士服的小护士跟吃了炮仗似的喊了一声。
c,ao,就他妈这大嗓门甩我四条街,还好意思让别人肃静。打完蒋柏然后庄然揉了揉眼睛,抽空在心里反驳了一小下。
庄然走到蒋柏然身旁,踢了踢他:“c,ao,几年不见这么点痛都忍不了,当年像他妈大侠似的替我挡刀的气势呢?c,ao,念一个师范是不是都他妈给你念转x_i,ng了啊。”
蒋柏然抽了口冷气,站了起来,他知道庄然这是气消了一半,毕竟五年多呢,换了谁都得这个反映。咧着嘴说:“大哥,这几年您老是捡到什么盖世神功武功秘籍了么,c,ao,手劲这么大,好一套八卦连环掌。我都觉得,你要是再来这么一下,我就得提前去上面报道了。”
“c,ao,这么多年脸还是这么大,傻逼,你他妈怎么不说去下面报道。让他妈你气得,这么多年内功损失大半,要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喘气站在这么。”庄然说完沉默半分钟,走过去一把抱住蒋柏然。
本来以为能有现场直播j-i,ng彩的打斗呢,雷声大,雨点小,最后还抱在一起,围观群众表示很失望,意外没发生,主角没打起来,生活这点分外之喜都被冲淡了。刚才跟按下暂停键的会诊大厅,又开始各干各的,挂号的挂号,散步的散步,说闲话的说闲话。
“庄儿,我知道我欠你很多话,但是这些话里,绝对没有‘对不起’这三个字。以后我会慢慢和你说。还有,谢谢,谢谢你还能当我是兄弟。”蒋柏然狠狠抱紧了庄然,眼睛压在庄然的肩膀上,久久没有抬起。
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