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顾一拿到试卷就皱起眉头，看清楚自己各科的成绩后，眉头皱得更紧了。

荷塘中学在他心目中只是一所不入流的高中，长顾从小品学兼优，骨子里多多少少有点傲，如果不是被逼无奈，到这里读书他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可他没得选择。

在荷塘中学拿到年级第一没什么好得意的，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考出更好的分数。长顾攥着成绩单，近乎苛刻地反省了一遍自己，直到有人碰了碰他的手，才猛地回过神。

“班长，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你考砸啦？”沈盼一边说一边抽走他手里的成绩单，“没有啊，跟上次一样是年级第一……哎，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长顾摇头表示没事，看了眼沈盼摆满试卷的课桌，顺口问了句：“你成绩单呢？”

沈盼“唔”了一声，慢吞吞地翻了翻满桌乱七八糟的卷子，艰难地从中找出一张纸条——那就是他的成绩单。

长顾接过来看了一眼，脸色立马变了——他记得沈盼入学考的总成绩排名是年级二十，原本还算不错的成绩，这次月考却直接掉到了第六十名，整整退步了四十个名次。长顾联想到这家伙自开学以来日常上课开小差的壮举，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午休时间，沈盼拿着饭盒眼巴巴地等长顾——自打他俩确定关系后，沈盼就不爱去找他那些兄弟玩了，平时有事没事总喜欢围着长顾转。他那些兄弟也没说什么，惊讶了一会儿就完了——平时他们谁都跟沈盼关系好，可又没谁是跟沈盼特别要好的，大家就是一个集体吃喝玩乐的小圈子，少了谁都不影响。

长顾修改完试卷上的最后一道错题，教室里的同学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都去了打饭，一时半会儿估计回不来。沈盼坐在他前面的座位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他，翘起两根凳子腿，没个正形地摇来晃去。

“终于改好啦？”沈盼见他收好红笔，顿时喜出望外，“走，打饭去。”

“等一下，沈盼，你先坐下。”长顾心里打着鼓，却硬是憋出了一张冰块脸，他不太敢看沈盼，只好低着头佯装收拾课桌，慢条斯理地开口，“我跟你说个事。”

沈盼对他那张面瘫脸习以为常，并没有感觉出什么不对劲：“什么事？”

“你以后上课认真一点，别开小差了。”长顾低垂着眼睑，慢吞吞地说，“你不觉得这次考试你的成绩退步了不少吗？”

沈盼没料到长顾居然是要对他说教，愣了一下，直眉楞眼地瞅着他。

长顾的课桌不乱，书本卷子没一会儿就收拾好了，他没别的事可干，只好跟沈盼对视，一板一眼地说了这家伙几句。

谁知道沈盼听了却没什么反应，只是瞧着他。长顾本来就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的嫌疑，沈盼这样他立马说不下去了，心头起火，又羞耻又恼怒地想：“我干嘛非得管这档子破事啊？”

“你……你别这么看着我！”长顾凶巴巴地瞪他，满脸通红，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你不爱听我还不说了呢！我才懒得管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哎不是，班长，你先别生气啊。”沈盼连忙追上去拦住他，这里是学校，教室门口随时可能有人走过，沈盼没敢死缠烂打地凑过去抱他，“我有说不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