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杀了我哥,这是哪里?我要回去!”
“这里是新金沙,你想回焚河?回不去了。”
“……”胡杨林垂下了头,肩膀耸动。
“这是……哭了?”常长生尴尬地看向唐释,他可没哄过人。
唐释道:“哭什么,哭有用吗?不如想想怎么替你哥报仇。”
胡杨林道:“报仇又有什么用,我哥会活过来吗?”
唐释无语,报仇至少能发泄心中的怒火啊!“……既然没用那你哭什么?”
“我要我哥……”
“你亲眼看到你哥断气的?可能还没死呢。”
胡杨林一听,不哭了,擦了擦脸,斩钉截铁地道:“我要回去。”
常长生道:“不可能。已经逃出来了,没有回头路。”
胡杨林不说话了,望着窗外的漫漫黄沙。
“你在想什么?”常长生问。
唐释道:“肯定是在想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连哥哥都被自己连累死了。”
胡杨林像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常长生看了看他,道:“胡杨林,其实我认识你哥。”
胡杨林攸地看向他,黄色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人看,怪渗人的。
“你哥叫谢青山,你应该多少知道你哥的工作x_i,ng质,他认识很多三教九流的人,我是其中一个。我这还有张我们的合影。”常长生从皮夹里拿出张旧照片,展示给胡杨林看。
照片上的常长生和谢青山还非常年轻,两人围着堆篝火坐在石头上,不是晚上在烤火,而是白天在做饭,这个时候常长生还是短发,照片上他正专心地看着锅里的东西,而谢青山手上捧着饭盒,似乎已经开吃了。
胡杨林一看,眼泪又下来了。
唐释道:“怎么还有照片?”你们做任务时还拍照?
“就这一张。”翻箱倒柜才找出来,就是为了证明身份,取信于胡杨林。要找不着这照片,他就会叫人给伪造一张。
常长生看着胡杨林道:“我以前见过你一面,你可能不记得了。”
“不好意思啊……”胡杨林是不记得了,他当年是个别扭的小孩,对人总是爱理不理,能不正眼瞧就绝不瞧。
“没事,那时你还小,不记得也正常。我现在能认出你来,主要是因为我在你哥那见过你长大后的照片。这次,咳,其实你哥也跟我打了招呼,让我照顾你。你刚才说你哥出事了是吧?我相信你哥的本事,他肯定能逢凶化吉。现在我们在这里消息不通,等晚些时候我去打听一下,看你哥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胡杨林连连点头,“谢谢,谢谢!”
“客气啥,你哥以前救过我的命,我能不报恩吗?”
唐释瞄了常长生一眼:真的?
常长生没理他,专心地看着胡杨林。
胡杨林有些失神地道:“我哥是个好人。”
“是啊……”
之后,两人敞开心扉,畅所欲言。
常长生终于弄清楚了胡杨林的想法。
首先是身世问题,有人告诉胡杨林,他是新金沙血统,他妈妈是收养的,这的确有可能,但其实无法证实。大概是因为和周围的人处不好,所以胡杨林会想,他如果生在新金沙,那是不是会不一样。这给了某些人接近他利用他的机会。
其次是工作上的问题,胡杨林看不起他的同事们,包括他老师,他觉得他们严重能力不足,没能力也就算了,还喜欢勾心斗角抢功劳,很多想法都是他提出来,很多试验都是他单独完成的,但主要功劳却全都变成了其他人的,他老师还跟他说,他还年轻,还有大把机会,叫他让着前辈们。但他觉得不应该是这样,也不喜欢这样——可以说是非常厌恶这种状况。
最后,就是胡杨林有一帮理想主义(x_i,ng格偏激)的朋友。人处于情绪化的群体中时,很容易失去理智。不过胡杨林不知道他们是恐怖分子,他的心思主要还是放在学术科研上,其它的东西只是调剂,就像是一个压抑的人会需要偶尔疯狂放肆一把。
唐释无语地想,这小子也是够拎不清的,是读书读傻了?还是天才的脑子回路和凡人不一样?“我说,你想疯狂你吸毒也行啊,你干嘛泄密,这是判国,要命的你知道吗?”说完后,他觉得自己太正派了,赶紧补救一下,“一般人都会这么想。至于我们,过把瘾就死,倒也无所谓!哈哈,你小子合我胃口!”
常长生低声嘀咕:“我也搞不懂,这种心理问题得让杨杨来分析。”
“是人际关系问题。”后来杨思觅给他们分析了一下,“一切心理问题都是人际关系问题。”当然,这不包括天生有病的情况。
“小林啊,你知道你老师现在在哪里吗?”常长生问。
“不知道。你想知道他在哪里?”
“……”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傻还是聪明。常长生笑了笑,“我就问问。”
唐释道:“毕竟他很值钱。你知道我们在外面漂泊,什么都要花钱。”
“要打听我哥哥的消息也要花钱……”胡杨林一副醒悟的样子,“见到大先生后,我可以眼他说我想见我老师,应该会安排我们见面的,到时我们就知道老师在哪里了。你们想怎么对他?”
大先生是唯爱永生中一个身份很高的人,据说在新金沙政府中也有一定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