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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瑜以为需要花段时间与楚瑶沟通。
或许是受心魔影响,容与作风难免染上暴戾急躁。
他固然推理逻辑没错,也确实有强力的威吓手段,但是想要进一步巩固楚瑶的可信程度,威逼利诱两个手段哪一个都少不了。
更何况容与这种一言不合就给人一刀的暴戾性子,效果固然来得快,但根基也比其他不稳的多。
叶知瑜沉吟少许,想好与楚瑶沟通的说法后,缓缓开口。
而在叶知瑜说完开头铺垫的话术后,楚瑶瞬间明白了她的想法。
“叶姐姐无需担忧。”楚瑶明白这时候,坦诚要比一切保证都来得有用。
有时候坦诚的话语固然显得懦弱胆怯,却反而更加可信。
她只想活下去,至于面子如何……向随时都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生命的强者低头,很丢人么?
楚瑶觉得自己想的没问题。
唯一需要顾虑的,仅仅是防止叶知瑜他们将来把自己背叛同谋的事情出卖给掌门。
她得罪不起容与,难道就得罪的起掌门么?
不过掌门终究是正派人士,肯定比容与讲道理,到时候她说出被容与以生死威胁,迫不得已,以掌门宽宏的性子,多半会原谅她。
所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虽然这么想有点对不起掌门,但差不多也就是这回事了。
——只是楚瑶万万没想到,她心目中的君子掌门,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真要有那么一天来了,她只会被光速灭口。
且说这边,摆脱迫在眉睫的死亡危机后,楚瑶头脑愈发清醒,甚至连到时向掌门如何请罪,怎么引诱自己那几条小舔狗在舆论上声援自己的草案都想好了。
楚瑶诚恳道:“我明白容与的性子,他方才那么做并非刻意折辱我。”
再说就算刻意折辱她又能如何?之前她可是险些要了容与的命,怎么还不许人家报复。
而现在她也清楚地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是容与的对手。
掌门固然不会要她的命,但她最好的下场也是被剥夺一切逐出师门。
楚瑶为了不死固然能牺牲一切,但要是能同时保住眼前的名利富贵岂不是更好?
所以于她而言,最好的情况就是权当这次试炼无事发生,你好我好大家好,无论容与之后要干什么,都与她无关。
当楚瑶将自己的全部想法全盘托出后,出乎意料地是,她没有在叶知瑜脸上看到任何讽刺鄙夷的的神情。
“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有这样的觉悟。”叶知瑜略微惊异道,“你确实比陈玉要聪明得多……可惜了。”
楚瑶没有从叶知瑜身上感受到任何嘲讽意味,换而言之,叶知瑜是真的在夸她。
“干嘛用这样的表情看我?”叶知瑜失笑,“你以为我会说什么?嘲讽你是个爱慕虚荣的怕死小人?”
楚瑶不敢说是。但事实上,想到叶知瑜过去的那些光荣战绩,谁不会这么认为?
至少陈玉肯定会双手双脚赞同。
“我嘴巴虽然刻毒,但还不至于不知好歹到得了你的便宜,还要折辱你的尊严。”叶知瑜耸肩道,“那种人根本就是又当又立。”
有资格谴责楚瑶的,应该是因她而利益受损的人。
叶知瑜的说法与楚瑶预想的有些差异——她以为叶知瑜会说点好听的来进一步收拢她的忠心。
从叶知瑜的话风来看,她似乎没这个想法。但委实说,即使是这样不中听的大实话,也叫楚瑶心中好受不少。
她想拍句马屁,却发现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只得尴尬一笑。
好在叶知瑜也不是计较这种旁枝末节小事的人,和她对了口供与应对方案,确认她这里没有问题后,便转头对容与说道:“都准备好了,结束试炼吧。”
楚瑶的伤势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而算算时间,这时候陈意鹤应该也复活了,那他们确实应该尽早脱出。
于是容与取出那颗宝石,透明而纯洁,却蕴藏着如此诡谲神秘的力量。
在宝石的晶莹内部,他看到了云雾般的絮状气团,其中沉睡着一个遍体鳞伤的小男孩。
正是被他深埋于心的、自己的曾经。
容与沉默地注视着小男孩,仿佛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审视当初的自己。
但他并没有沉浸在这种微妙的情绪中太久,反倒是心中略微冰冷地哂笑,到了此时,这颗幻心石居然还想蛊惑自己。
能有这样的想法,说明它最多也就是个物件,不可能具有人的灵智。
很简单,连自己都无法正视的人,无论外表如何强大,内里都是虚弱的,而他并不认为自己是这么个孱弱的废物。
想到这里,容与毫不犹豫的捏碎了幻心石,也捏碎了在自己体内苟延残喘的心魔碎片。
他从未觉得那个弱小的自己是什么可耻卑劣的存在。
无法杀死他的痛苦与屈辱,只会一次次地,令他更加强大。
*
大殿内,有两队弟子已经完成试炼出来。
其中有人志得意满如沐春风,有人则面色惨白,显然在试炼里遭遇了惊险之事。长老们则聚拢在幻心石前,面色从容,但避着弟子们的言语间却带着忧虑。
而这些人此时小声议论的,无非就是那件事。
本该夺得头筹拿到第一的陈意鹤组,居然现在都还没有出来。
对于这队的配置来说,哪怕是第二的成绩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第三甚至更靠后的名次?
“难道是阿瑜的心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