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雨声琳琅。
巍峨宝殿静静伫立在柔和的雨幕中,数十级银白大理石长阶绵延而上,月台旁廊柱成列,镶嵌孔雀石、翡翠、水晶、玛瑙的拱门穹顶雕刻着精美的壁画,夹杂着水气的夜风拂进殿中,和銮雍雍。
夜雨淅淅沥沥,满池碧水荡开一圈圈涟漪,万点银鳞飞溅而起,闪烁跳跃。
一声闷雷滚过苍茫夜空,瑶英从梦中惊醒,冷汗淋漓,手脚冰凉。
她望着头顶的金银线绣卷草纹毡帘,身上一阵阵发冷。
还没回过神,肩头一热,坚实的胳膊揽过来,直接抱起她,把她揽在怀中,细碎的吻落在她发顶和鬓边,带着安抚。
“做噩梦了?”
他轻声问,眉头轻皱,幽深的碧眸里闪动着忧虑。
如云销雨霁,风吹雾散,熟悉的清冷嗓音驱散了瑶英心头的阴霾,她伸手抱住男人的腰,紧紧贴在他身上,往他怀里钻。
昙摩罗伽抱着她,低头吻她发顶,任她在怀里扭动。
天气凉了下来,他身上暖和,胸膛脊背肌理硬朗匀实,摸起来手感很好,瑶英的手顺着他流畅的脊背线条滑下去,从劲瘦的腰到臀和大腿,隔着一层衣衫,她觉得不够尽兴,手指挑开他的里衣,直接钻了进去,来回抚摸。
昙摩罗伽微微颤了一下,闭了闭眼睛,按住瑶英越摸越往下的手,紧握不放,气息扫过她耳边:“刚才做什么梦了?”
瑶英柔弱无骨地扒在他怀里,右腿抬起,啪的一声砸在他腿上,回想刚才的梦,道:“梦到在北戎的时候了。”
语调轻快。
昙摩罗伽眉头仍然皱着,她方才梦中一边挣扎一边发出难受的呼喊声,他立刻惊醒,哄了好一会儿,她才从噩梦醒转。
瑶英依偎在他胸膛上,笑了笑:“我梦到又被抓回去了。”
还梦见后来海都阿陵的部下投降,托木伦一脸愤恨地质问她:“为什么?公主真的没有对王子动过一点恻隐之心?!公主,王子当初真的打算娶你!”
她坐在马背上,没有回头,“托木伦,海都阿陵说过,强者为尊,他输了。”
海都阿陵觉得弱者天生该被强者欺凌侮辱,她在战场上和他分出输赢,阻止他攻打中原,他败了,他们之间的角力彻底结束。
假如输的人是她,海都阿陵会怎么对她?
义庆长公主选择认命,换来了什么?断事官放过她的亲随了吗?
退一步,无法回头。
她和海都阿陵之间只有强弱输赢,没有其他,海都阿陵的挣扎和矛盾,与她何干?她不会把自己的一生浪费在和那个男人无穷无尽的周旋上。
指尖一阵细微的刺痛,瑶英回过神来,昙摩罗伽握着她的手,轻咬她指尖,又温柔地逐根吻过去,把她的手搭在自己脸上,让她感受他。
瑶英心尖悸动。
“都过去了。”他翻身压在她身上,吻她眉心,把她的手按在枕边,和她额头相抵,温柔隐去,骨子里的强势散发出来,“明月奴,梦里想着我。”
梦里的他会赶过去保护她。
瑶英低笑:“梦到你了……法师骑马立在沙丘上,看都没看我一眼,法相庄严。”
语气轻佻,明摆着是在调笑,一双明眸水汪汪的,妩媚动人。
昙摩罗伽凝视着她,低头,吻住她红润的唇,撬开齿关。
瑶英眼睫扑闪,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沉静,冷肃,像是在法坛上讲经一样,不带一丝情.欲,微阖的碧眸里却弥漫着涌动的欲.色,还有几分无法克制的痴迷。
这种压抑在冷峻下的风情着实让她无法招架,情潮翻涌,她身上酥软了一半,挣开他的手,抬手抱他。
昙摩罗伽气势森严,一手攥住她的手按过头顶,另一只手往下,紧紧握着她的纤腰,不让她动弹,激烈地索取,吮吻,交缠,勾动,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气息交融,分不出是谁的味道。
这个吻充斥着他温和底下的强势,瑶英有些反应不过来,迷蒙中,湿热的吻从嘴角滑开,落在她颊边,颈子上,慢慢往下,停在胸前,手指一点点拨开她身上的衣衫。
他喜欢吻她,慢条斯理,佛祖拈花似的。
瑶英忽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浑身战栗,不止筋骨酥软,连意识也跟着酥软了,飘飘荡荡,似在浪涛中沉浮。
昙摩罗伽握紧她的腰肢,取悦她,看着她脸上泛起桃红,双眸水光盈盈,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颊边,眉尖轻蹙,红唇微张,溢出声声带着哭音的喘息。
他的吻继续往下。
……
殿外雨声断断续续,庭前花朵在微雨中轻轻摇曳,攀到顶峰,颤抖,妖娆靡艳,甜香浓烈。
瑶英身上沁出一层薄汗,连脚指头都绷直了,软成一汪春水。
最极致的那一刻,她几乎眩晕,他抱住她,让她尽情绽放。
瑶英脑子里空白一片,好半晌才平复过来。
昙摩罗伽搂着她,吻她微微汗湿的雪肩和颈侧,她抬手捧住他的脸,凑上去亲了他一下,刚刚退开,他追上来,手圈在她腰上,慢慢进去。
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天边渐渐浮起鱼肚白。
毡帘轻晃,金线暗纹随之闪颤,连成一片浮动的金光,秀美的卷草纹如水波般潺潺流动,帐前悬挂的鎏金铃铛轻轻摇晃,铃音响了很久。
瑶英沉沉睡去。
今晚是不会再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