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虽沦落风尘市井,却不乏一腔爱国热血,怒道:“您就不该给这乱党吃喝!”
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傻娘们儿,政府都摆不平这伙人,你一个连邪教正教都分不清的从良歌妓跟着较哪门子劲?
大日坛宗是邪教,这是毋庸置疑的。七国同盟的盟主汉王和首相大人早就给定性了。尽管有其他国家的国主和次相对此不太认可,针对大日坛宗,各地方治安衙门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在张潇这里,立场非常分明。
这些妖人不事生产,一味宣扬末世将至,信轮回之法者得解脱的那套屁话。鼓励信众们啥都不干,把所有财产拿出来奉献给宗门,美其名曰去因果断尘缘。刻苦持修求解脱大道。其核心教义便是求真,唯善,坚忍。
据说大日坛宗的宗主叫转轮王,其人自称幼年时从西南大陆的上古遗迹中得到道统真传而觉醒为异人,神通异术高不可测......草他祖宗的,这东西是个什么玩意,别人不清楚,张潇却是扒了皮认识它骨头。
这些内情却不足与这妇人道。
“嗯,应该是义军成员。”张潇看了她一眼,耐心解释道:“闹革命这种事不能以简单的是非善恶规则衡量,对错与否主要看时机合适不合适,他们看到了一些不好的现象,想要为民请命改变现状,只是大环境却没有到活不下去狼烟四起的地步,所以他们错了,伏法当诛也是命运使然,做错了事不等于做错了人,最后一顿吃喝,该给还是要给的。”
“您这话透着古怪,要是换做别人说,奴家可未必能接受。”老板娘道:“乱国殃民还能是好人吗?”
“所以我要把他交给那些负责对付他们的人。”张潇对老板娘咄咄逼人的态度并不以为忤,笑道:“照本官看来,这义军是揣着糊涂装明白,而你刚才提到的某个舍药救人的宗门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嘴上喊着善哉,其实一肚子坑蒙拐骗的坏水。”说罢起身。
老板进来看见,忙问:“公子爷要走了吗?”
“忙里偷闲祭祭五脏庙,难道还真能一直藏在你这儿做缩头乌龟?”张潇笑着说道:“听说外头有人在找我,我走以后你们得空帮我问问老金是什么人在找我?”
巨鹿车哗啦啦上路直奔城南。
城里一群光头策马扬鞭,半个时辰后,收到消息立即拨转马头。
坛子肉的老板娘夫妇立在门口,目送马队飞驰向南,然后相互对视,齐齐叹了口气。这么聪明的公子爷,怎么就不相信末法时代正在到来呢?
......
城南五里,车轱辘发出噜噜吱吱的声响,囚车里的人酒足饭饱,做好了慨然赴死的准备。这时候车忽然停了下来。
“你走吧。”张潇打开囚笼,对一脸困惑的囚徒说道:“别误会,我并非同情你们,只是觉得你有你的取死之道,但不该受我连累,让我亲手砍死你又办不到,只好请你自便。”说罢,丢下囚徒在风中凌乱懵逼,策鹿扬鞭而走。
囚徒直眉瞪眼看着巨鹿车远去,这什么情况?就这么私自放了死囚?这小治安官未免太胆大包天了吧?
与此同时。
城东六里外一座山岗下,青纱罩面的黑衣女子正翘首观望,她身材婀娜,目光清冷而有灵韵,年岁似乎不大,许是等的久了,眼色越发不耐。在她身后不远处是一片新驻扎下来的军营,死一般沉寂。
......
最糟糕的结果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别人这么说是纸上谈兵,而一个瘫痪十年的人说这句话,还是有发言权的。
张潇驱策巨鹿车绕路往城东而来。在这个属于异人们的时代,一个没能通过魂相检测的普通人本不该这么勇敢。他既然有窥测人心觉险先知的本领,此时此刻岂非正应该远遁千里之外?
但他偏偏没这么做。
张潇不喜欢等待未知的变化,他起身,道:“好说好商量不管用了,只好用拳头说话。”
唰!
下一瞬,张潇已经出现在那人马前,劈手抓住那人腰带将这厮扯下马来,往地上发力一掼,脑袋砸在石头路上,啪的一声!摔蛤蟆似的,不可一世的二级异人脑浆迸裂当场死亡。
其他人见状,无不骇然失色。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