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的,没十□□稳的证据,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抓人,依我看啊,周家成这回跑不掉了,轻则脱掉这身军装,重则嘛,怕是要吃……那可不好说,得亏你跟他离婚了,不然你也要跟着倒霉了。”说到最后,米嫂子衣服心有戚戚焉的模样。
覃秀芳听到这个答案吓了一跳:“不会吧,这么严重?”
米嫂子瞅了她一眼:“怎么不会,反正周家成别想在部队里混了,最好的结果就是回乡下老家。”
听到这话,覃秀芳陷入了沉思。上辈子可没这一出,周家成顺风顺水地干了好几年,转业去了地方,一辈子都没什么挫折,是周家村出了名的有出息,没想到这辈子他的命运竟然一下子拐了这么大个弯。
不过她跟沈一飞都重生了,他们的命运,秦渝的命运,也许还有其他人的命运都发生了变化,如今再多一个周家成也不足为奇了。
覃秀芳收拾起纷乱的思绪,提醒还在八卦的米嫂子:“老师来了,先上课吧。对了,米嫂子,回头把你们的笔记借给我抄一下。”
“成。”米嫂子一口答应,见老师进来上课了,也闭上了嘴。
覃秀芳缺了好几天的课,感觉有点吃力,上课全神贯注,一点都不敢走神开小差,没发现不少人对着她的背影窃窃私语,都在讨论周家的事。
三节课下来,时间已经到了九点,好在如今天气暖和了,走夜路也没风雪天那么难受。
出了教室,吴峰和石大头已经等着了。
“走了,大妹子。”吴峰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听说你前几天去办事了,事情办好了吗?”
覃秀芳点头:“办好了,又要麻烦你们了。”
吴峰嘿嘿直笑:“大妹子哪里的话,咱们之间还用说这个吗?”
“就是,对了大妹子,你听说周家成被抓的事了吗?”素来沉默寡言,没什么存在感的石大头竟然主动问这个。
覃秀芳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听米嫂子说了一些,到底怎么回事?能说吗?不能就算了。”
吴峰叹了口气:“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现在还没公开,但听说过一阵子要给咱们全军和所有的家属上思想教育课,肯定是他们犯了这方面的事呗。估计等调查结果出来,部队会公布的。”
“这样啊,那咱还是别瞎打听了,等部队的公示吧。”覃秀芳笑道。
吴峰顺势换了个话题:“听说了吗?五月一号那天颁布了咱们新中国第一部法律。”
对于这个,覃秀芳到底经历过一回,比吴峰更清楚:“你说的是《离婚法》吧?”
“对,你也看到了昨天的报纸吗?”吴峰立即问道。
覃秀芳笑着说:“对,我扫了一眼。”
她说谎了,其实是她上辈子亲历了这个事,因为出了这个法律后,他们乡下有个女人吵嚷着要离婚,婆家娘家、村里的婆婆婶子嫂子挨个上阵劝她别犯糊涂,这个事闹得十里八乡都知道,特别轰动。
至于最后到底离还是没离,覃秀芳就不得不知了。
吴峰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说不定咱们家属院又要掀起离婚的热潮了。”
“这倒未必。”覃秀芳有不同的看法。这会儿男女地位差距还比较大,而且女人没继承权,没财产,除非是逼到没办法了,没几个敢轻易提离婚的。而男人们嘛,要离的已经差不多都离了,剩下的都是打算安生过日子的,不会出现他所说的这种情况。
听了她的理由,吴峰笑道:“大妹子,你说得对。哎,也不知道这个事是好事还是坏事。”
覃秀芳悠悠地叹了口气:“结婚自愿,离婚自由,真正能做到这两点,自然是好事!”
闻言,吴峰诧异地看着她,毕竟她就是“离婚自由”的受害者。
察觉到吴峰惊讶的眼神,覃秀芳笑了笑,没有多说。男女立场不同,从小接受的观念和教育也不同,他不会理解的。
就像离婚这个事,如果周家成对她抱有一丝善意,能念及在他走后,她替他照顾父母,帮着周大全撑起周家的份上,妥善安置她。她不会怨他,因为他们确实不是一路人,在一起也是不会幸福的。她自始至终恨的都是他们的欺骗、利用和自私。
说话间,已经到了旅馆。
吴峰和石大头停下脚步:“大妹子,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辛苦你们了。”覃秀芳冲他们点了点头,等他们转身回去后,她抬头看了一眼旅馆的方向,里面的灯都熄了,估计是睡了。这么晚了,去看沈一飞也不合适。
覃秀芳扭头直接回了自己的房子,刚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忽地,一道黑影冲了出来,吓得覃秀芳连忙后退好几步:“什么人?”
“秀芳,是我,别怕。”周大全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看不清楚他的脸,覃秀芳的听觉越发的灵敏,她发现,周大全的声音充满了谄媚,再不是她记忆中了那个威严高高在上的一家之主了。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过来是为了什么。覃秀芳慢慢往后退了两步,靠着墙,一边悄悄去摸堆在墙边拿来引火的木柴,一边冷淡地开了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大全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周立恩:“立恩,叫娘,你不是一直喊你娘吗?”
周立恩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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