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穿着道装,天师道的道装有些花俏,喜用各种水纹镶边,和昆仑或火云的道装朴素无华截然不同,更多的受到了巫鬼道流传下来的习俗。不只衣服,连建筑亦是如此,多了许多鬼神一样的雕铸。那王长是个憨厚的中年人,而赵升却长得面如薄粉,十分秀气,连陆凌天都无他那种俊雅之美。
赵升笑着道:“陆兄别来无恙。”
陆凌天上前施礼,向王长、赵升道:“在下陆凌天见过王道兄、赵道兄。”
赵升道:“陆兄不必见外,不知你大驾光临,所为何事?”赵升和陆凌天等人一起经历过丰都神宫之战,总算患难一场,故而言谈比较客气,王长虽然是大弟子,但忠厚老实,除了修为较高之外,口舌却不如赵升。
陆凌天道:“我此来是特意求见张天师的,不过若是张天师没有空,向你们打听一下也无妨。”
陆凌天随着他们在三圣宫的一间客厅坐下,有弟子送上茶来,三人边品边聊。赵升道:“自丰都一别,我等倒也时常知道些外面的消息,陆兄所作所为让人惊讶。只是后来又听说你去了雪域,只道没有三年五载见不到你,谁知这么快就来了。快说说你去雪域之上的见闻,我和师兄也开开眼界。”
雪域之上的见闻说了一遍,当然那些和佛祖、大陀罗法王等等之间的纠葛,说起来的话只怕三个时辰都说不完,也就简单扼要的说了些风俗逸事,包括龙华树和菩提树的所在也讲了出来,听得二人啧啧称奇。
王长道:“想不到那里佛门的势力这么大。”
赵升道:“还好那佛祖在千万里之外,若是东来,还有我天师道的活路么。”
陆凌天道:“在我去雪域之后,普玄和定观两位道长又来了天师道,二位可曾知晓?”
赵升道:“他们二人的确回来了,张天师也知幻仙门已毁,便还让他们住回原处了,就在至益亭那里。我前几日还见过普玄道长。”
一听此言,陆凌天心下大定,笑道:“这便好,我此来除了见两位道长外,还要到禁地一行,此事必须禀过天师知道。”
王长和赵升面色一变,他们已经知道了那古墓之中住着一位神通惊人的人,而且和张道陵颇有纠缠,只是谁也不敢多问,听到方仲竟然要到这里面去,自然惊讶不已。赵升犹豫着道:“那里面……似乎有个十分厉害的女鬼,连我师父都惧怕三分,陆兄怎么想到这里面去?”如果是大祭酒马武肯定不会说这个话,王长和赵升到底年纪轻了些,根本不知巫鬼道的那些陈年旧事。
陆凌天也不想骗人,说道:“我就是受那墓中婆婆所托,去雪域取了一截菩提树回来,好交给她度过生死天劫。”
二人听了此言,张着嘴合不拢来,好一会儿那赵升才道:“渡劫?陆兄不是在开玩笑?”
“不是在下开玩笑,如果二位不信,可去禀告张天师,看他信是不信。”
赵升收摄惊容,说道:“家师修为已是惊人,写下‘洞极经’后又进一层,但离那渡劫之事依旧飘渺无期,可是古墓之中的人,竟然……竟然……”
王长道:“进禁地之事非我等能够做主,我这就去禀告天师。”他站起身来匆匆而去。
陆凌天没有偷偷摸摸进古墓,是因为假如少司命真的要用菩提树来渡劫,不管成与不成,她都不会留在这世上,仙儿肯定不会一个人留在古墓之中,而要从天师道的禁地里面带一个大活人出来,必须要和张道陵知会一声,把来龙去脉说清楚。
二人在客厅之中等候,王长这一去耗时颇长,数个时辰之后,门外走进一人来,头戴朱雀冠,身披鹤氅,面容轩昂,留着三缕长髯,正是统领天师道的张道陵。在他身后,王长和几个天师道弟子静静跟随。怪不得他去了这么久不回,原来是张道陵亲自来了。
陆凌天和赵升慌忙上前施礼,陆凌天以后辈之礼参见,口称:“晚辈参见天师。”赵升则是师门之礼,上前拜见恩师。
张道陵十分客气,微笑道:“不必多礼,鄙人听说陆公子来了,自当一见。”
陆凌天偷偷打量张道陵,发现他身上毫无修炼之人的气息,和一介凡人没有两样,而上次见他时,不过和卢公礼不分上下,也就是元道境界,如今无法感应其修为,只怕和风堂主、施展天降神通激发潜能的林危类似,已到了绝天的地步。能够走到这一步的人,无不是万里挑一之辈,虽然大道不一定成,至少半只脚已经进去了。
陆凌天谦逊道:“天师只需传召一声足矣,晚辈过来拜见便是。”
张道陵摆手往陆凌天坐下,随后又向身后的几个弟子道:“除了王长赵升之外,旁人暂且退下。”那些天师道弟子纷纷躬身告退,不一时,客厅之中便只剩下四人。张道陵在主位坐了,王长赵升二人站在身后,张道陵道:“昆仑之事鄙人也有耳闻,一直担心我天师道也遭覆辙,毕竟我不犯人,人欲犯我,安宁并非一味躲避而来,重要及早做好防备。大祭酒这次去丰都,便是把三十六治所有弟子整顿一遍,另外布下烽火号令,一治动,治治动,不至犯下首尾不能顾之患。”
陆凌天道:“原来大祭酒是为此事才去的丰都,防患于未然,的确应该这么做。不过我想魔焰再是猖獗,有万法寺和通音坊在前,当不至于来寻天师道的麻烦,更何况蜀地之中还有火云派新立,天师可以派人前去结为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