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便硬生生把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咽,忍下了这桩事。谁知后来那楚鸨母得寸进尺,每次都要朱大牛帮忙处理尸体。她倒是给了我们不少钱,说我们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同荣同损。”
周福表示即便他们愤慨难当,可这事儿已经做了,大家谁都洗不清。他和朱大牛在无奈之下,只能跟楚鸨母共沉沦。虽然拿得钱更多了,但却是整日提心吊胆。
“焦尸案出了之后,我们都怕事情败露,楚鸨母那边特意过问了缘由。朱大牛给的解释是说,他在运尸的过程中,半路车坏了,又不能把尸体撂在路边。只能把车上的人和连同掩藏尸体的稻草,一起放在山沟里烧了。却没想到这事儿被衙门的人发现,上报了开封府。不过好在这魏县令和他相熟,他已经从魏县令那里解到这案子没什么线索,所以大家只要暂且消停一段时间便没事了。
楚鸨母那边本是信了他的说法,可前日他突然跟我说,他要带着他兄弟搬离长垣县,洗手不干了。挽留无果后,便心生怀疑,找了楚鸨母商议此事。楚鸨母说朱大牛兄弟知道的东西太多,哪怕他存有一点焚尸上报的可能,都必须杀了灭口,让我当断则断,否则就是连累大家。
我便在昨日特意买了牛肉,包了朱氏兄弟最爱吃的牛肉馅包子,每个里面都下足了毒。便在今天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在柜上掉了包,并亲眼看着朱二牛拿走了包子。”
周福接着就交代,他之所以会这样安排,正是因为桂丰楼不卖牛肉包子。桂丰楼在早上忙碌的时候,的确不会有人去特意留意柜上的东西。
周福之所以敢选择这样下手,便是想玩一招灯下黑,以为没人会想到这牛肉馅的包子会是桂丰楼里人的替换的。
众衙役们听到这里,惯例在心中佩服起崔桃来,幸亏她敏锐才能察觉出来。若换成是他们,还真是容易根据’桂丰楼不做牛肉包子、包子放在柜上没人注意’去推断凶手另有其人,以为桂丰楼只是倒霉被诬陷了而已。
“魏春来与朱大牛之间的干系,你不清楚?”韩琦问。
周福摇了摇头,“我只是听朱大牛说过,他跟魏县令还算相熟。”
“那你在外可有什么绰号?”韩琦再问。
周福怔了下,低下头,低声道:“梦婆。”
“什么,你竟然是梦婆?梦婆不应该是女子么?”王钊不禁惊叹出声。
“便是为了掩人耳目,才起了这个绰号,叫人意料不到竟然是我。”周福闷声解释道。
众衙役作恍然大悟状之时,崔桃哼笑了一声,“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很想为我试试新刑具。”
韩琦闻言轻笑了一声,显然他也早就听出来周福在撒谎。
“终于可以试试我这刑具的厉害了!”崔桃叹道。
周福听这才恍然反应过来,忙辩解自己说的都是实话。但崔桃根本不听,衙役们更是听从了崔桃的吩咐,迅速地将他绑在了刑具之上。
韩琦手捏着惊堂木,凝眸望着在屋外折腾的崔桃,不禁重吸了一口气。她过去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连刑具都会做?这是仅凭看书就能得来的东西?
待周福被绑好之后,崔桃就拿了一根蜡烛,去烧那吊着周福身子的绳子。周福吓得当即嚎啕大叫,那叫声比杀猪还难听。
眼见着草绳被烧黑了,燃起了火焰,周福惊恐地仰头看一眼,又低头看一眼,嗷嗷大叫着喊:“我说实话!梦婆不是我,是魏县令,魏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