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一次二铲子娘抹黑李季不成,村里人对他们家的不待见更加变本加厉。从前人家打招呼,碍于面子都会应和两声,现如今干脆当他们二人是空气,时间长了,他们二人似乎适应了这种孤立,最近老实了许多。可没人搭理、没人理会,甚至背后还要被人说道的日子,哪里是那么好过的?
县太爷点头:“我要的便是这样的结果。我的判决再重,也不可能给那妇人最好的公道,就算让他合离以后宣判那对母子,依旧会影响那妇人的名声。所以我干脆什么都不做,让那妇人完全处于被伤害的弱者角度,同情她的人越多,对那对母子的惩罚就越重。”
身为父母官,不可能维持绝对的公平,那么就要在特别的角度中维持这种奇妙的“公平”。是面对百姓的为官之道,既对得起全县的百姓,同样也是问心无愧。
从某种角度来讲,李季和县太爷是一类人。
李季将前后想个明白,竟然笑了。夹了一口牛r_ou_,喝了一口酒,脸上带着聪明的狡黠:“如此看来,我也是一样。在您眼中,我并没有恶意,那李巧儿也确实可怜,李水生也是自食恶果。与其将事情差个透彻,我入狱还李水生清白,进而害了那个姑娘,倒不如将错就错,瞒下我的存在,直接破案并找回银子。”
“说下去。”被说破了心思,县太爷反倒多了兴致。
“这一切顺着我原本的想法发展下去,李水生依旧是自食恶果的恶人,而不是被本家恶人算计的可怜人。那么从前他为了一己之私逼着李巧儿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被流传开来,他依旧是个罪人。当然,这个罪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顶多别人说道两句,毕竟他有权利决定女儿的去处。但是经此教训,他不会再去一心攀高枝,而会老实的多为李巧儿想想。”
县太爷点头:“还有另一重意思,你没有想到。”
“什么?”李季不明所以。
“那就是我真的很欣赏你。”县太爷眉眼带笑道,“这么多年,你是为数不多能跟我聊到一块儿去的人。”
李季眼光躲闪,生怕县太爷再说出要他留下类似的话:“大人您这话就过了,这世界上那么多人,我不过是刚好能说两句你爱听的话罢了。其实世上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只是缘分没到,您没遇到罢了。”
“如此说来,本官于你,也是缘分了。”县太爷说完顿了顿,朗声笑道,“瞧把你吓的,我还能强留你不成?你聪明,若是留在我身边,确实会是一大助力,不过你没有这样的志向,我自然不会强求。”
李季松了一口气,将杯中酒倒满,敬酒道:“从前再坊间没少听百姓夸赞大人您是再世青天,我还不怎么信,如今见到了大人您,才知道父母官该有的样子。就冲着这一点,草民敬大人一杯。”
二人酒杯相碰,一饮而尽。
“我于你相谈甚欢,既然你不想被束缚来我这里当官,那么以后没事过来与我说说话总不会没空吧。”不能时常见到,县太爷退而求其次道。
李季认真的想一想,道:“您缺皮子吗?以后我家里头若是有像样的皮子可以往您这里送。”
最近二年县太爷确实是重金收购皮子。
县太爷知道李季什么意思,点头道:“缺,越多越好,质量越好的皮子我越需要。价格什么都好说,我是重金购入的。”
县太爷怕冷需要用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县太爷托皮货店做出了成品也是要往上面送礼的。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上面的关系不疏通,以后朝廷给百姓发下来的银粮就不容易走过来。
为官,也是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这么说定了,李季打消了最后一点顾虑。二人相谈也更加融洽。说了这么多话,李季对县太爷少了些拘谨,二人倒是找到了些那天在酒馆中二人的相谈甚欢。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刚喝下去半壶酒,就听到了外面的s_ao乱声。
县太爷站起身皱着眉毛看向外面,很快就有个衙役进来:“启禀大人,外面有个男人闹着要进来,说是……要找李公子。”
若是放在平时,是肯定要乱棍打出去的,但是李季跟县太爷瞧着关系不错,那么来找李季的人也是轻易碰不得的。
一听这话李季立马反应出了是谁。
“二狗子!是二狗子!”李季忙站起身对县太爷躬身道,“大人,这怕是草民那不懂事的侄儿。您是知道草民侄儿的来历的,他做事与常人不同,恐怕都不知道这样做是冲撞大人!”
县太爷点点头,表示理解:“山中长大的人,心x_i,ng难免不同。也罢,这回就不追究他擅闯衙门了。你回去也好好教一教,这擅闯衙门乃是重罪,莫要再犯。”
“是!”李季松了口气。
县太爷这才吩咐道:“将人请过来吧,既然是小兄弟的侄儿,那么与他喝上两杯也不妨事。”
李季朝外面看两眼,隐约瞧见人影往这边走。生怕二狗子太着急的李季等不及了推开门走出去,院中两个路灯中烛火幽幽,二狗子人比较高,走过来特别显眼。
李季几步迎了上去:“二狗子。”
“小……四叔。”二狗子快步过去一把将李季抱在了怀里。
李季的脸直接撞在二狗子胸前的玉佩上。夜里凉,这玉佩被风吹了一会儿,碰到脸还有些舒服。
这是二狗子娘亲李嫣生前唯一留给二狗子的遗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