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这办法确实算不上什么好办法。假装让儿子回屋里,这件事多少有些漏洞,细心的人往深的查一查,被发现的几率很大。
毕竟, 刚找回来的儿子,还没稀罕够,怎么就舍得离开眼皮子底下?
县太爷想了想,说道:“回乡祭祖有些牵强,要说是送娘亲的遗骨送去族里供奉要更好些。”李嫣现在还只是山中的一座孤坟,若说是将骸骨迁走去祖坟,是有情可原的。
因为在老人眼里,孤坟就等于孤魂野鬼,在下面孤独一个人,被恶鬼欺负了也只能受着。但若是在祖坟里,就能受到祖宗的庇佑,也能收到照顾,不怕受欺负,也不怕太冷清。
“那夫人的坟……”李季迟疑的问了句。既然要说迁坟,那就一定要迁,否则村里头多句嘴就能露馅。可县太爷跟族人早已决裂,怎么可能真的把李嫣坟迁过去?
“这个好办,李嫣没进你们李家的祖坟,那就是孤坟。迁去哪里都是一样的。他们不喜欢李嫣,我还不想他们知道李嫣的坟跑去打扰她的安生。山中空地颇多,寻个风水好的地方,以后我们面对山水,倒也雅致。”
县太爷这意思,是打算以后跟李嫣和葬在一处。确实,县太爷早已经跟族里决裂,或许这里,才是县太爷死后唯一的居所。
李季抖个机灵还行,但若说是把事情弄得万无一失,还是要看县太爷来安排。
二狗子回家,看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这其中的事情,却多着呢。
多到二狗子也开始怀疑,回家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是让站在县太爷丰厚的羽翼下享受安宁,还是准求二人的自由,回去面对那乱七八糟的的事情。
直到晚上,二人沐浴更衣躺在床上,李季才轻轻问道:
“你怎么想的。”
二狗子:“嗯?”
李季:“其实在这里没什么不好的,有你爹疼你、护着你。啥烦心事都找不找你。要是回村了以后,事情多还杂。虽说村里事我能压住一大半,可要是城里人打你注意我就没办法了。咱们离开好像给你爹的麻烦更大。其实他也不容易。他是县太爷,要护着全县的百姓,还要为咱俩的事情忙里忙外的。”
二狗子伸手摸摸李季的头发,感受到李季的不安,伸手抱住李季,道:“可我觉得他也想要这么做。我觉得,他在帮我们的时候,他自己也是满足的。”
李季不懂:“满足?”
二狗子想一想,无奈道:“说不清楚,好像是他有什么做不到的,所以想要帮我做到。像是这种感觉吧,我不懂得怎么说。”
若是旁人,肯定被二狗子东一句西一句的说迷糊了。可李季是二狗子的枕边人,日夜就没分开过,很快就明白了二狗子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县太爷当年不能随着自己的意愿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所以面对你的时候,你想做什么他都会帮你?”
二狗子点头:“就是这样。”
二狗子不清不楚的描叙,也就李季能听明白。
知父莫若子。虽说缺失了二十年的相处,但是从血脉上建立起的缘分,还是让二狗子很轻易的窥探到了县太爷的内心。
能够轻而易举的扎县太爷的心,大概就是证明了。
二狗子这样的说法,让李季重新燃起了希望。回家种田、养牲口。家里头还有小尾巴、松松和淘淘。狼没人给做饭吃了,以后想要吃好的还要跑这么远的路过来吃,回去以后它就不用绕远了。
李季反手抱住二狗子,拍拍二狗子的后背,亲了亲二狗子的唇角:“那睡吧。明天或是后面,咱们要演一场好戏。”
具体时间看县太爷的安排,李季和二狗子都是戏里头的角色,听着县太爷这个班主的话。
第二天一早儿,起来直接在屋里头用了早餐,捯饬好了就被两个丫鬟领了出去。知道门口才知道,县太爷要带他们去看戏。
李季没听过戏,前两年村里头倒是来过一个草台班子,穿着打扮只比村里人好一点,说是唱戏,实际上连正经的行头的都没有,就是哼哼呀呀唱那么两句意思意思。
村里人都是去听个新鲜,奈何村里头不富裕,大方的每一个。他们一瞧赏钱少,两段没唱完就收拾离开了。
从那以后村里连草台班子都没有,更没瞧过正经八百的戏。
李季这人每件事,到了那儿都喜欢东张西望,瞧什么什么新鲜,到了那儿还不够人瞧笑话的。
不过李季本人都不在乎,左右旁人笑话旁人的,他自己这市面见到了,就心满意足了。
马车里头县太爷就先把话说好了。
“一会儿看戏,我会点一出《王宝钏》,那是我会情绪激动说出些什么话来。你们也不必听清是什么,只管着点头称是就是。我会顺势说出要长安带着李嫣的尸骨回族里头,明儿就出发,等到了明r,i你们就去将李嫣的骸骨带回府里,供奉几日后,再吹吹打打的我族的方向去。你们村里有人见过我,所以我不好跟着一块儿去。到时候我派管家跟着,回村后什么样,要都听他的。”
县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