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雍眼疾手快,身子侧开,掌心托住他的肩膀,不悦地拧紧眉头。
“玩笑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
白马扶舟眯眼看她,嘴角弯起一丝让人心惊肉跳的笑,声音也压得极低。
“你和赵胤……在谋划什么?”
时雍眼皮微抬,“此话怎讲?”
白马扶舟笑得意味不明。
“京师接二连三发生匪夷所思的命案,近日又闹鬼。这个节骨眼上,兀良汗使臣在京,东厂趁势而起……锦衣卫可谓被诸方势力架在了火炉子上,赵无乩就不想趁乱做点什么?”
“这种话可乱讲不得。”时雍笑着反问:“要这么说,那东厂又想做什么?干这些污糟事儿,东厂那可是轻车熟路。大侄子对这几桩案子这么感兴趣。莫非——都是东厂的手段?”
“哼!甭讹我。”白马扶舟懒懒斜她一眼,“娄宝全无非就贪点钱财,置点产业,争点权势,忤逆朝廷通敌判国的事,谅他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那你又贪什么?”时雍冷眼。
白马扶舟盯住她,似笑非笑,“贪你,成不成?”
时雍内心毫无波动,双手慢慢搭在膝上,“别说你对东厂不感兴趣。”
她想,白马扶舟既然是个太监,又是个有想法的太监,年纪又不大,怎么会甘心像长公主一样守在四季清寒的井庐渡过余生?
白马扶舟又笑了,“姑姑如此懂我?”
“你眼里的贪婪都快藏不住了。”
“果然是赵胤看中的女子。”白马扶舟笑叹一声,慢条斯理地拿起那酒壶,在炕上躺下来,不仅没有要走的意思,还喝上了。
“姑姑要不要来点?”
时雍眯眼扫他,见他不为所动,唇角微抽一下,“你不会想要在这儿过夜吧?”
白马扶舟眼波一荡,一边品着壶里的美酒,一边低笑:“姑姑若肯,我乐意奉陪。怕就怕,赵胤正在外面磨刀呢?等等他来了,会不会宰了我?”
“那你还不快滚——”
一个滚字还没有落下,外间突然传来尖利的喊叫。
“走水了!”
“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