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吃了中饭还好好的,睡了午觉起来过得一会,文皎便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只能躺在床上,若是起身便头晕眼花。随身的四个丫鬟,只有白霜和玉雪还好些,没什么晕船的症状,白露和玉梅也只能歇在床上。
黛玉那边却是除了晴雯,许嬷嬷王嬷嬷和雪雁三个人都坐过船,三人都适应过了,不晕船。文皎撑着问过,便放下心来,船上又不去什么地方,不过就是吃饭睡觉,就算王嬷嬷雪雁老的老小的小,只有许嬷嬷一个壮劳力,三个人还照顾不过来黛玉一个吗。
文皎陪房的四房人家有一家是专做厨子的,男的造得天南海北好饭好菜,女的专会做汤汤水水药膳等,巧的是都不晕船。文皎便对许嬷嬷说道:“本来带着他们,是从宫中姜太医那里求得药膳房子,预备做给黛玉的。只是现在我实在是没精神了。方子给嬷嬷拿着,嬷嬷随意使唤他们罢。”
许嬷嬷心中感激,口中连连道谢。投桃报李,便想帮帮文皎的忙,见文皎这边虽只剩两个丫鬟,到是各个能干,支应得过来,所缺者不过想要人陪伴说话,因此每日常常随着黛玉过来陪文皎说说话。
因许嬷嬷想着这是日后的主母,文皎也想着到了林府免不了还要靠许嬷嬷管家理事,因此双方都有心了解亲近。
十几日相处下来,文皎觉得许嬷嬷经验老到,做事稳妥,往后若是能得许嬷嬷真心协助,必是一条得力的臂膀,自己也可省许多事。许嬷嬷觉得文皎为人大方温柔,知事明理,心思细腻,这样的主子,只要认真做事,就不会难服侍的。所以二人都对未来的领导/下属比较满意。
路程行了一半,文皎终于能站在船帆下看看水上风景了。文皎上下两辈子都没坐过船,因此一好些,就戴了帷帽赏景。时已秋日,离京时京城的树木已经开始落叶,越往南行,竟还能看到翠绿的树木了。
一路行船,到得九月十二日,终于靠岸扬州。林府与苏府都早有人等在岸边迎接。为着避嫌,林海只离岸远远站着。见船上先是下来几个仆妇,然后三四个丫头扶着一位身着红色衣裙,身形袅娜,带着帷帽的女子出了舱门,便知是苏二小姐了。
林海待要避过头去,却见苏二小姐转过去弯腰伸手,扶出一个年约七八岁身形单弱的女孩子,却不是黛玉又是谁!一年未见女儿,林海一腔慈父之情涌出,一时竟未转过头去。
黛玉与文皎搭手下了船,说得几句话,似有所感,往林海那边一看,不禁脱口而出:“爹爹!”
文皎听了,随着黛玉的目光看过去,因太远,自己又带着帷帽,看不清面容,只能看见那人身材修长清瘦,颇有风骨。文皎想了想,便屈膝行了一个福礼,见那边林海似是一愣,也作揖回礼。
文皎便摸摸黛玉的头,笑到:“既然你父亲已经来了,我就先走了,想来你一年没在家中,你们父女也彼此想念得很,我不耽误你父亲来接你了。反正过不了几日……”说道一半,文皎自悔失言,便一低头,说道:“我可走了。”
黛玉也一愣,欲想玩笑一句,想想又不妥当,便只笑着应是,看文皎上了车,往城中去了。
这厢苏家的车行得远了,林海方上前来。黛玉便似乳燕投林一般,小步跑至林海跟前。林海恐黛玉摔了,也急行几步,接住黛玉,听黛玉诉说这一年的思念之情。林海见黛玉人也高了,脸上也长了些肉,不禁大感安慰。
许嬷嬷便劝道:“老爷,既然接到了姑娘,不如先回家罢。毕竟港口风大,姑娘身子才好些,也不能久呆在此啊。再者姑娘一路也劳累了,不如早些回家歇着罢。”
林海道:“很是。”于是再劝慰黛玉几句,父女二人便各自上了车轿,一路回家去了。
苏家已经在扬州离林府两条街买得一所三进宅子。本是想租到一所合适的宅子便罢,谁知正好有一所三进院儿,前主人急着脱手,一应房舍家居都是新的,带得一个小花园子,景致也好,略收拾就能住人了,因此便四百两银子买得这一处宅子,也当做文皎的陪嫁。
郑嬷嬷比文皎早一旬出发,又查看过一边屋子,将此处收拾得极为妥当。因苏二爷和文皎虽是兄妹,但到底男女有别,所以一院三进,男仆暂住在前头倒座房内,苏二爷住正院,两边厢房都是空的,只西厢房靠着二门那边的角房做了厨房,仆妇等住后面后罩房,文皎便安置在跨院花园子里。
郑嬷嬷知苏二爷和文皎舟车劳顿,早已安排好了人烧水,预备先给文皎沐浴,饭食汤水等自不必说。
听说文皎一路晕船,又见文皎腰肢儿又细了些,面色也不似在家时红润了,郑嬷嬷愁道:“新娘子可不能没有好气色,幸好离正日子还有几天,二小姐也好好进补进补。”
听郑嬷嬷一说,文皎才意识到,离与林如海成婚便只有□□天了。
虽然已经给自己做了半年的心理建设,只是当意识到这一天即将到来的时候,文皎还是对自己将要嫁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比自己大十九岁的四十一岁娶过妻有好几房妾室还有一个女儿的中老年男子,发自内心的,不情愿。
是二婚也就算了,贾敏已经仙逝,总不可能和现代离婚的某些前妻一样冲出来和现任抢老公。但是想到只有一根老黄瓜还可能会和别的女人公用,文皎想想都要晕了。
不过就算高贵如苏皇后,不是也要和其它女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