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去一个多小时,周通终于回来:“尸首都扔去后山,庄子里也略略清理过,先生且望一望气,看里面血气如何?”
曹川装模作样的扫一眼,点点头,开始动身,边走边问道:“看来是大胜?”
周通一脸的兴奋:“是大胜,弟兄们连死带伤十二人,全仗先生的兵甲犀利,打头的人刀枪不入,原本白家伙里还有打算死斗的,砍死之后就都散了。”
说到这里,一向端着架子的周大爷再也按耐不住激荡的心情,呵呵大笑起来。
走到白庄门口,几十个横塘村民正在抬着砖石堵门,能看到庄里有一间房子已经被推倒,很多人正在搬着石头木料往门口抬。周通一边带着曹川往里走,一边解释道:“赶天黑前先把庄门堵上,明日再补新门。”
曹川纳闷道:“对头已经全军覆没,还急着堵门做什么?”
周通冷笑一声:“大虫没了,野狗也是要吃人的。先生不妨看着,不用两日,胡家就要来人,门堵严,来的就是笑脸人,堵不严,那五七百丁壮说不准就来替天行道了。”
这么一说曹川就明白了,略有点羞愧,感觉自己这战略眼光还是差点,这古人一点都不蠢啊?
白家庄明显比屏风寨村逼格高出许多,从房屋质量就明显能看出来。大部分都是砖石结构,屋顶还有整齐的瓦片,中心的白家大院更是气派,白墙灰瓦,挂角飞檐,和他在影城里看到的地主宅子差不多。
进去后,一路上都是大块的血迹,断裂的刀枪依旧是随处可见。
白家宅子一共三进,最里面是内院,中间的一进比较重要,库房在这里。他们进来时,看到院子里人不少,两侧厢房的门大开着,褚见利正在带着人清点货物。
曹川看看感觉没什么意思,就是些瓷器布匹盐货。褚见利看先生兴趣不大,就把他带到院里最小的一间厢房门前,推开门走进去。
这一次曹总来了精神,屋里有十几口大大小小的箱子,盖子都是掀开的,大箱子里都是银块和铜钱,唯独有一个小的,里面是一箱金条。
拿起根金条一看,没有金店里那种珠光宝气的感觉,颜色发暗,估计纯度也不高。看到曹川对这东西感兴趣,褚见利赶紧介绍到:“总数六百八十两,大约就是胡三说的那批金子,还有些白庄自家的积蓄,先生若是有用,一并拿去,无需客气。”
曹川笑着点点头:“也就这金子有些用处,送回去能采买些物事,昆仑银子不缺,回头我送一批过来,总是比这箱金子值钱,不让你们难做。”
周通在一旁听得大急,急忙说道:“今日能破庄,全仗先生法器犀利。就是按道上的规矩,先生也该独得大份,寨中弟兄无人不服。何况那些刀甲,都是万金不换的,先生莫要让我等难做。”
曹川听到这里,也就顺水推舟,哈哈一笑收掉装黄金的箱子,再不打扰人家清点战利品,选好一间偏房就独自去转悠,留下赵四清理打扫。
掌灯时开始吃饭,今天就丰盛许多,反正是慷他人之慨。白家谷仓里的稻米,房檐上的腊肉风鸡,大锅混煮,连横塘跟来的村民都不限量,一半的人还可以狂喝酒,另一半包括值夜的人也分到一碗。
十几根蜡烛将大堂照得通亮,曹川不时的听到外间隐隐传来喝闹声,注意力却是集中在眼前陈二爷的战斗总结中。
白庄大部分人都或杀或擒,太湖来的一个没跑,主要是地形不熟。庄里的老人倒是从后山跑掉十几个,还摔死五六个,活下来的有一百多个。救出来七八个肉票,大多是行脚商,眼下都管着饭食。
周通听到这里也是叹一口气:“咱们多少日子没绑过肉票了?都问清楚底细,明日派人去带去官道,有商人过路,就打发走。”
看到陈火丁点点头,周通接着说道:“其余关着的,不喂饭,就给些水,胡家不是想要人头吗,拿银子来换。”
周通说到这里,看看曹川,咳嗽一声又补充道:“先生这次也是花销不小,等胡家人来,能要金子就不要银子,总要给先生补上亏空才是。”
曹川听到这里,张口问道:“这些大盗的赏格不低?”
褚见利解释道:“先生有所不知,大爷和二爷当年都是被官府张榜缉拿的,这些人头咱们不好出手。便是送官,七扣八折下来也拿不到几个赏钱。胡家不同,赏银都是小事,一次擒捕这么多大贼,这是大功,胡家朝里有人,能在官面上分润到功劳,还能结好太湖的官绅,这好处大过赏银许多的。”
看到曹川点头,褚见利接着开始汇报,米粮多少,官银多少,铜钱多少,杂货多少......林林总总半天,周通听的津津有味,真人和陈火丁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汇报完,大伙开始商议最后一个议题,这白家庄打下来,如何处置。
曹川一言不发,他很快就要走的人,这庄子怎么处置和他没关系,周通几人开始热烈讨论。
这一次屏风寨是把山里所有能厮杀的人都动员了出来,很快就要打发一批人回去,剩下的人手,开分基地是不够的。
白庄附近的山田早被大水毁掉,损毁多年,也养不成农户。地势险要,留给别人肯定不行,最后大伙商议的结果,也只能是拆掉。
庄里的砖瓦木料都是好东西,都要拆走。剩下的土石全部扔下去,把门口石径和山墙中间的空隙都填平,绝掉后患,以后想必也没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