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人禀报阿克敦来访之后,朱达昌等人便急忙离开酒局的前去迎接。
可是朱达昌还没有出得庭院,那阿克敦便已然是信步走来,官家之人这样擅自闯入朱家,估计朱达昌一家也不能说啥。
不仅不能说啥,还的小心伺候着。
尤其是满清官僚才刚刚入关不久,从心底里的汉家天下百姓,还不觉得他们是华夏族裔,在这样的大局之下,即便是不善礼仪的朱达昌,也知道小心谨慎。
俗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阿克敦和朱达昌之间的客客气气和谨小慎微,其实也是整个官商局面的写照。
不过相比于马大人在的时候,此时的阿克敦已经不再是那么的谨小慎微,仰着头在朱达昌的引导下,阿克敦便昂首阔步的走进酒局之中。
“朱大掌柜好兴致啊。”
“阿克敦大人,达昌计划明日启程前往口外,可这一家子的都是多有不舍,于是达昌便想着跟左右招呼个家宴出来,家宴,家宴而已,阿克敦大人请上座。”
“哦!既然是家宴的话,那看来本官是来的不巧啊。”
“阿克敦大人哪里话,巧,巧,很巧,嘿嘿,来人呐,撤旧席上新席。”
估计这时候的朱达昌也是喝昏了头脑,酒宴的席面已经是变成了残渣剩饭,可这时候的朱达昌,却是把人家知县大老爷请进这里来,朱达昌的此举,实在是有欠考虑。
可既然事已至此,再行折腾也已经是于事无补,这时候的朱达昌,只能是挥手让不相干的人撤下,继而暂且留下雷东家和吴掌柜随他陪着阿克敦。
像马静蓉这样和阿克敦有过交集的角色,其实早在知道阿克敦来访的时候,便已经是提前的退下了。
在县衙里相见的时候,马静蓉首先是马大人的千金,本来不合规矩的在阿克敦面前出现,只能是说明马大人太娇惯静蓉。
可今时已经不同往日,现在作为朱达昌内人的马静蓉,就连这样大大咧咧的喝酒吃肉,已经是越制于三从四德,何况是见那外来的官家之人。
“哎,静蓉小姐可好?”
“托大人的福,好着呐。”
“好就好,马大人不易呀,对啦,那日你那喜宴之上实在是人多眼杂,本官作为官家食俸之人,对送礼之事实在是多有不便,可达昌有此大喜,本官不管是怎么样,都应该是有所表示的,这不今日正好得空,便亲自给达昌送来,还望达昌勿怪。”
此时一边说着这样的话的阿克敦,便是一边满脸歉意的从袖兜里掏出一个信函模样的袋子,可就在阿克敦将那公文袋子放于桌前时,突然院子里开始吵吵嚷嚷起来。
这吵嚷之人满嘴的汾州方言,至于此人究竟在吵吵些什么,就连朱达昌都听不太真,更何况是那在关外长大的阿克敦。
“什么人在外喧哗,这人都在吵吵什么?”
“大人,这人好像说的是汾州方言,达昌此时也听不太清,雷东家,吴掌柜,麻烦两位招呼一下大人,达昌出去看看他们这是搞甚了。”
此时的朱达昌,还确实是没有听懂外面在吵吵什么,可是作为这家主人的朱达昌,已经是听出这吵吵之人就是他的师傅朱黑炭。
朱达昌之所以没有在阿克敦面前说的太明,就是怕一不小心的惹出什么事端来,在满汉族裔之间的事情上,小小草民都是人人自危,何况是像朱达昌他们这种有点家世的买卖人。
本来饮酒之后有人耍个酒疯,只是一件实属正常的事情,可是此时阿克敦来访,一旦有人闹出一些个不和谐来,那可就不是耍一个酒疯那么的简单啦。
大大方方的走出前厅的朱达昌,却是在看到朱黑炭的时候,便立马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去,当朱达昌感觉那朱黑炭还想要跟自己说点什么时,这时候的朱达昌,便是赶紧的把朱黑炭的嘴给捂住。
不仅如此,此时的朱达昌,还对和朱黑炭相跟着的刘丘说:“刘丘大哥,您也是汾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