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三少奶奶说话,杨翼飞率先上前几步,走到三少奶奶面前,双手抱拳举过头顶,深深一躬。
三少奶奶脸色微变,忙上前扶起杨翼飞,道:“杨大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杨翼飞满脸愧疚的道:“当初在下答应三少奶奶,要救出庄老爷及一干庄家男丁,可在下终究是食言了。”
三少奶奶闻言双目泛红,却摇了摇头,道:“不关杨大侠的事,你救我们出虎口,又肯冒着性命之危去劫法场,对庄家已是恩比天高,我们的大仇人是鳌拜,杨大侠无须自责。”
杨翼飞叹了口气,沉声道:“当初我与茅兄赶到京城时,庄老爷他们已经遇害,押赴刑场的囚犯,都是鳌拜安排的鞑子兵假扮的。”
“这次虽然没能杀了鳌拜,但罪魁祸首吴之荣已死于霹雳弹下,也算是为庄老爷报了一部分仇,早晚有一天,我定要将鳌拜碎尸万段,以慰庄家上下的在天之灵。”
听闻吴之荣已死,三少奶奶既是感激,又悲从心来,当下盈盈拜倒,泣道:“多谢杨大侠,大恩大德,妾身无以为报,请受妾身一拜。”
站在一旁的庄家女眷们见此也纷纷拜下,杨翼飞连忙扶起三少奶奶,道:“不可,在下愧不敢当,诸位快起来。”
待得将一众女眷劝起,杨翼飞这才扫视了女眷们一眼,奇道:“三少奶奶,怎不见小宝和双儿?”
三少奶奶叹道:“我们都是一群没了家园的孤魂野鬼,如今苟活于世,也不过是想看到大仇得报那天,但双儿是无辜的,她的路还长,几个月前,我让小宝带着双儿回扬州去了。”
杨翼飞道:“如此也好,双儿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姑娘,回扬州至少可以活在阳光下。”
三少奶奶微微颔首,看了看九难,道:“杨大侠,你跟师太这次来,不知所为何事?”
杨翼飞道:“我们是来接你们离开的。”
“离开?”三少奶奶怔了怔,苦笑道:“我们又还能去哪呢?”
杨翼飞道:“三少奶奶有所不知,当初在下与茅兄去劫法场时,天地会好汉也来了,鳌拜安排假囚,布下伏兵,本就是为了对付反清义士。”
“天地会好汉伤亡惨重,在下与茅兄凭着霹雳弹掩护他们顺利撤离,因此得以结识天地会陈总舵主,如今在下与茅兄都已加入天地会。”
“蒙总舵主看重,专门为在下组建了一个霹雳堂,堂口地点在东海的一座岛上,所以在下来此是想接你们去霹雳堂安家,总比躲在这里提心吊胆的过活要好。”
听完杨翼飞的话,庄家女眷们个个喜出望外,正如杨翼飞所说,她们躲在这里活得不人不鬼,还随时担心被人发现,惹来鞑子的围剿,如今既然有了好去处,她们自是求之不得。
三少奶奶的关注点与她们截然不同,她面露愧疚,道:“为了我庄家,不知害得多少义士殒命,这叫妾身于心何安?”
杨翼飞温言安慰道:“庄家为大明修史,所有有识之士都心怀感激,众义士是为反清复明大业而献身,死得其所,三少奶奶不必介怀。”
三少奶奶长叹一声,不再多言,九难对杨翼飞问道:“翼飞,天地会的船会在什么位置接应?”
杨翼飞道:“在云台山附近的海域,距此七十多里,不过从登封送信到莆田,大概要七八天,再从莆田驾船过来,需要两天,他们应该还没到。”
九难点点头,道:“正好,既然需要等候一些时日,这段时间我们去附近城镇给她们定做一些衣服,总不能穿成这样去见天地会的人。”
“是。”
……
五天后的傍晚,杨翼飞正与两个师妹在后院练功,三少奶奶等女眷也各自在九难的指点下习练武艺,忽然一道粗豪的声音自前院响起。
“里面有没有人呐?请主人家行个方便,让我们进来借宿一宿。”
杨翼飞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停下练功,对九难喜道:“师父,是茅十八,看来接应我们的人到了。”
九难点点头,跟杨翼飞一起往前院行去,到得院子中,杨翼飞开口道:“茅兄,门没闩,进来吧!”
“是香主,香主果然在这。”门外响起了另外一道声音,却是徐天川。
“哐当”
大门被推开,便见茅十八、徐天川、风际中三人并肩走了进来,见到杨翼飞,几人不由喜上眉梢,纷纷抱拳见礼,“香主。”
杨翼飞伸出双手,拍了拍茅十八和徐天川的肩膀,笑道:“你们终于来了。”
打过招呼,杨翼飞便侧过身子,茅十八知机的向他身后的九难抱拳躬身道:“见过师太。”
徐天川和风际中也知道,这位师太就是杨翼飞的师父了,忙抱拳一揖,道:“见过师太。”
九难微微颔首,道:“不必多礼,进去再说吧!”
三人跟着师徒俩进了后院,庄家女眷们已经全部聚集在此,杨翼飞将三人介绍给了女眷们。
知道了天地会好汉曾去劫法场救庄家男丁后,女眷们感激不已,对三人十分尊敬。
庄家女眷有二十多人,目标还是比较大的,白天出发怕节外生枝,是以杨翼飞决定连夜出发前往海边,尽快上船,九难和女眷们自无意见。
女眷们换下了那身素缟,穿上正常衣服,便跟着茅十八几人启程上路,当初杨翼飞和茅十八离开时,还留下百余枚霹雳弹,这次也尽数带上了。
徐天川和风际中早就对霹雳弹向往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