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花焰很心累。
“被误会就误会了。”水瑟托着下巴,小腿在桌下微微晃动,一张清纯欲滴的动人脸庞上挂着相反的戏谑表情,“我们魔教妖女不就是干这行的?”
虽然从小看到大,但花焰还是觉得她在浪费自己的清纯!
就算大家都穿一样的红衣,袖口镶珠,耳坠长环,背影看起来相差无几,但水瑟那张脸蛋就是楚楚可怜又惹人怜爱,出去外面被当成哪家的柔弱千金也不奇怪,她就是怎么看怎么妖女……
人比人气死人!
“哎,你要真不高兴,区区一个正派弟子,杀了便是。”水瑟继续着和她脸蛋毫不相符的冷酷言论。
花焰摇头:“算了算了。”
“怕羽护法不高兴?”水瑟轻笑,“说起来,他出去一趟这么久,你都不担心?”
这个花焰可以很快回答:“他要是喜欢上别人,跟我解除婚约便是。”
她同羽曳的这门亲事还是花焰爹在世时定的,她和他爹都挺满意的,毕竟羽曳算是他们这个坏人窟里少见的好人,而且他平日里接触的都是草药瓶罐,和花焰毒技业务相似,也算半个同行,不乏共同语言,怎么挑都没毛病。
她娘反而不太喜欢羽曳。
不过花焰觉得她可能只是单纯的更喜欢他们教主,遗憾没能让教主给她做女婿。
她娘在世的时候没少跟她碎碎念:“这种招桃花对谁都温柔的男人靠不住的,看看你爹,一肚子圣贤礼仪,连句情话都不会说……”
她爹:“咳咳咳……关关雎鸠……”
“我教育女儿呢你别老打岔!”她娘吼了一嗓子,继续道,“你哪知道羽曳这小子对你有几分真心,听为娘的话,去把这门亲事给退了。”
她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说退就退……”
“好了,焰儿乖,快去退了!明天为娘就去测测你和咱们教主的生辰八字……”
她爹秀才遇上兵,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不行!花燃,你、你……”
她娘见状,才眉开眼笑抱着她爹,在他脸上猛亲了一口:“宝贝夫君,别气啦别气啦,我也是为咱们女儿好嘛!”
然后就把花焰赶出去了。
这样三番两次也很麻烦,花焰干脆硬着头皮去找羽曳,竹筒倒豆把她娘念叨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最后开门见山问他:“你是真心想娶我吗?如果不是也没关系……”
谁知羽曳叹了好长一口气,把她的脑袋按在胸口:“你自己来听。”隔了一会,他才又道,声音沉沉的,“其实我也想问,你是真心想要嫁给我,而不曾对教主动心么?”
“……”
还能这么回答的吗!
花焰被反将一军,哄了半天羽曳才肯信那不过是她娘亲的一厢情愿罢了。
“这次回来,他又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花焰从柜子里掏出一个包裹好的锦盒。
“这个。”
水瑟接过锦盒打开一看,惊道:“银环蛇果!他怎么弄到的!”
锦盒中盛满坚冰,包裹着一枚泛着银质蛇纹的果实,正是传闻中极为珍稀的毒物药材银环蛇果。
这种果实只长在悬崖峭壁,三年开花三年结果,成熟期只有三天,之后便烂掉了,因这奇葩的生长日期,非常难弄到手,可谓千金难求。
花焰实话实说:“他说恰巧几年前有人瞧见白崖山上有,便特地派人留意,这几日结果之时,他刚好打那回来,就顺路跑了一趟。”
水瑟一推锦盒,眉头轻蹙:“快快快!别秀了!拿走,我不想看见。”
花焰无奈,是她自己问的嘛!
把锦盒收回去,花焰忽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瑟瑟,你知道陆承杀吗?”
水瑟长她两岁,两年前便已经去过江湖游历,搅得一通天翻地覆,让好些正派名门弟子为她神魂颠倒。花焰从去年开始的保留爱好,就是搬着凳子坐在水瑟面前听八卦。
谁料水瑟闻言却是一抖,似乎想起什么很恐惧的事情:“阿焰,你提那个杀星干什么?”
“就是打听打听……所以你是知道他的?”
水瑟失笑:“‘冲天血气透牡丹,人间杀神陆承杀[1]’,停剑山庄大名鼎鼎的陆凶神,咱们教上下估计也就你没听过他的名字了。”
花焰搬个凳子坐到水瑟面前,仰着小脸兴致斐然:“来说说嘛!这个‘冲天血气透牡丹,人间杀神陆承杀’是个什么说法?”
虽然昨天也问了羽曳,但她完全没有听过瘾啊!
“这说的是他十来岁初入江湖,踩着我们教一战成名的事情。”水瑟的表情很复杂,“当时七琴天下那位大小姐带着几名女弟子偷跑出来,被教里一个线人得知,我们三个堂主刚好在附近,便打算前去捉了这黄毛丫头,不料陆承杀也投宿在那家客栈……”
“然后?”
“一晚上全折在他手里了。”水瑟不自觉抖了抖,“那客栈原本是供贵客玩赏风景的,庭院里种了上百株牡丹,陆承杀杀完人的那个晚上,据说所有的牡丹花都被血色染红,艳得离奇,一地血混着花瓣……”
花焰关注点完全不在这:“那七琴天下那个大小姐呢?”
是标准的江湖话本英雄救美情节呢!
水瑟闻言,语气骤然嘲讽:“据传七琴天下那位大小姐当晚便想以身相许,不过陆承杀折了一只牡丹给她,便拂袖而去了……骗鬼呢!陆承杀能看上那个蠢货还给她送花就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