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许花朝唯见长辞,霍轻瞳,明戈三人,便好奇道,“虞人怎么不见?”
虞人正在薛家老宅上窜下跳,自从薛家的人消失,厉氏和曹家的人就将薛家的家财一扫而空,现在也只剩下一个被誉为不祥的空宅子座落在这里。
不过这样也更方便她四处查探。
去往薛家的路上,许花朝还在吃馒头,明戈递水长辞拎包,霍轻瞳忍不住白眼道,“你倒是越发有大小姐的架势。”
许花朝作势要踢打她,明知霍轻瞳不喜欢别人碰她,又是故意抱着她的手臂,亲昵地笑道,“瞳瞳最好了,我就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不会真的坐视不理。”
只要不用法术,帮一把许花朝应该不成问题,她心想薛家失踪案可能并非那么简单,不由不禁蹙了蹙眉头,甩了甩被许花朝抱着的那只胳膊,然而那人根本没打算放手。
其实,霍轻瞳并非是不喜欢别人碰触,只是自己体质y-in冷不似常人,她从一开始就十分嫌弃,也十分避讳被别人发觉而已。
许花朝贴在霍轻瞳身上,想到自己被霍轻瞳救了两次,神情变得有些羞赧,突然疾步靠近她的身侧,低声道,“瞳瞳,你认得一个叫睢鸾的人吗?”
“你怎么认得睢鸾?”霍轻瞳当然诧异,许花朝从五岁到八岁一直都待在邺城,远在旭国的人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许花朝两只眼睛都放出光彩,“这么说,你真的认得睢鸾?那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在梦里……”她说到这里急忙捂住嘴,不确信地扭过头吱唔道,“我会在梦里梦到她。”
霍轻瞳仔细思索,谨慎地猜测道,“你生前是姑媱山的神女,神女泽被四方,也许你四处巡视的时候曾经见过她。”
“你不会就是睢鸾吧?”许花朝望着霍轻瞳,屏住呼吸,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表情却随意至极。
霍轻瞳笑道,“睢鸾早在数百年前就魂飞魄散,我好端端站在这里,和她有什么相干?”
许花朝一听也是,可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仿佛这梦境并不是虚幻,而是实打实地发生在她的身上过。她正想着,就已经走到了薛家的大门口,现在的薛家看着就像是鬼屋一般,门前因许久无人打理,堆积了一指厚的落叶,枯叶垃圾垒到高门槛前,十分凄凉。
长辞不由地叹道,“以往薛老爷在的时候,整条街一到夜里就会点燃白灯,我们鬼族循着灯路指引总能看到薛老爷置备好的粮食和冥衣。可惜,这么好的人,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再好的人也有私心,要不是他棋差一招,也不会被人算计。”来人的声音里伴着齿轮摩擦的响声,霍轻瞳抬起头就看到谢明眸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已经来到她的身旁。
她略显丰腴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让人觉得心头清静,月光都为之掩面,谢明眸端详着霍轻瞳,不觉带上了几分尊重,“上回你留给我的选择,我今日带着答案来了。”
谢明眸看着霍轻瞳,她记忆力风采卓绝的那个红衣女子似乎已经死去,而现在这副躯壳里装的,正是那颗干净纯粹的旧灵魂。
她支撑起身体,就在这凄楚杂乱的薛家门口,缓缓跪倒在地,谢明眸看着霍轻瞳,淡淡地开口,“我已经选错过一次,这是第二次,希望不会再错。”
谢明眸行的是巫咸国最高等级的跪拜礼,她一字一句地念道,“巫咸国国主谢明眸,愿跟随霍姑娘,竭尽全力,至死方休。”
长辞微微震惊,他不觉多看了两眼霍轻瞳,心中十分纳闷,这女子虽绝色容颜,可脉息孱弱,命不久矣。为何小棠信她,明戈服她,就连这琦陵院神秘的老板也要效忠她?
他再看谢明眸,诧异道,“姑娘当真是巫咸国的国主?
巫咸国当年惨遭灭族,传说唯有存活公主一人,后来岫泽的国主收复巫咸国一带,却听亡国之君说,他灭掉巫咸国之后也并未找到公主。
公主消失了这么多年,竟然一直在邺城苟且偷生?她双腿残废又怎么会到邺城?而且,长辞仔细思量,根据岫泽史记载,巫咸国灭族已是好几百年之前的事情,就算是公主还在人间,也不会是这副十六七岁的模样。
谢明眸见长辞沉思良久,便知是起了疑心,见他模样是鬼非人,故而道:“公子再不离去,恐怕东方日出要灼了你的眼。”
长辞脸颊微红,有点窘迫地退了退,霍轻瞳扶起谢明眸,她的手指划过谢明眸的伤腿,试探道,“你这腿是被那个人伤了?”
谢明眸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见长辞尚在,便隐晦道,“姑娘既然一眼便看出来了,可愿意帮我疗伤?”
她镇定自若地望着霍轻瞳,语气缓和悠然,虽表现的十分淡然随意,可许花朝确从她的指尖动作看出了一丝急切,寻常女子再会巧言令色,总是会不经意间露出一些细节让人生疑。想来,谢明眸做公主的时候也曾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翩翩逐蝶弄影的逍遥自在,即使经过诸多变数,很多东西还会有所残留。
“为什么要帮你疗伤?是公主了不起啊?”许花朝挡在霍轻瞳的面前,看着重新坐回轮椅的谢明眸,她咄咄逼人的样子十分可恶,却让霍轻瞳松了一口气,毕竟她也并不想这么快就相信一个立场摇摆不定的人。
谢明眸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