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纤荨成婚这几年,聚少离多,难为她竟然察觉了,还一心想着。
又剥了几只,牧白按着纤荨的手背道,“我剥给你吃。”纤荨嫣然一笑,思源识趣的端上清茶缸,纤荨就着清茶净了净手。
荤素之中纤荨总偏好素菜多些,她用了两只虾,举箸夹起一根嫩绿的小白菜,才放到齿间咬了一口,便发觉牧白的嘴角抽了抽。
“怎么了?”
“嗯?没怎么呀。”牧白低头剥虾,装作一无所知。
纤荨不明所以,略想了想,见牧白没有要说的意思,也没再问。
倒是牧白转开了话题道:“皇兄,已经决定了。”
纤荨抬起头来看她,徐徐道:“明日?”
“后一日。明日,你和书瑶思源先往梨香小苑,宝王妃住在那儿,也好做个伴。”
纤荨低着头,嗯了一声。半晌又道:“我与你说的事你可与他说了?”
牧白点了点头。
思源和书瑶都不知道她俩打的什么哑谜,彼此对望一眼,见她俩静默下来,不再说话,便也盛汤布菜,伺候她俩用了膳。
昨夜缠绵之后俩人沉沉睡去,天亮时牧白当先醒了过来,整了衣冠要往议事堂去,出门前凑过来吻纤荨的嘴角,纤荨迷迷糊糊间忽而想起在崇海郡之事,她摸了摸牧白的手臂,挣扎着清醒了些。
“敏亲王是不是暂缓了攻势?”纤荨拥被坐起。
牧白心中一震,望着她诧异相问:“你怎知道?”
“我被软禁在崇海郡的院落时,有一次依稀听到孟祁斌问敏亲王,上回交战,赤翼军胜,殿下不欲遣兵,今日玄翼军扳回一局,何以还不乘胜追击。敏亲王道,此时小小胜负,何足挂齿,决战之即方是功成之时。孟祁斌又问决战之即是何时?敏亲王笑道,万事俱备,东风不远矣。”沈纤荨回想当时情境,断然道:“牧白,我听他的笑,似胜券在握一般。”
牧白皱了皱眉,见纤荨兀自冥想,便安抚她道:“我去与皇兄和四弟商议。你莫担心。天色还早,你再睡一会。”
夜里渐有虫鸣,纤荨放下窗屉,将一盏灯烛移到窗前的妆台上。牧白已经在床榻上枕着手臂发呆,纤荨知她心中难舍,吹熄了烛火,放下床幔,乖乖的窝进她怀里。
要将她和思源书瑶送到梨香小苑,不必说,太子是决定即日出征了。敏亲王在等他的“东风”,虽不知他等的究竟是什么,但既然“东风”未至,何不先发制人!
牧白和牧翼都明白,这是最好的战略,是以没有提出疑议,只是明白是一回事,当真要去心爱之人分别,又是另一回事。更何况,纤荨回到身边,也不过才一日。
牧白悠悠的叹了口气,将纤荨拥进怀里。
纤荨窝到习惯的位置,用手指慢慢划着牧白襟口的暗纹。明日牧白定是要在军中主事的,今夜之后,只怕又要悬念于心了。
“方才用膳的时候,你怎么了?”纤荨不愿去想那些离愁别绪,便抬出了心里的疑问。
“嗯?什么怎么了?”
“不许装傻!”纤荨扫她一眼,只是夜色里牧白也没留意。“上回在暨郡我便发觉了,每次膳食中有小白菜,你的脸色就不对劲。”
“怎么会……”
纤荨捏了捏她手臂内侧的软r_ou_。
牧白扭着脸,“真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好。”纤荨退出牧白的怀抱,转过身闭上了眼睛。
“诶!”牧白探着手臂抱她,她不躲,也不回应。
牧白凑到她颈窝里蹭蹭,她还是一动不动。牧白没辙了,叹气道:“告诉你也无妨,只是,你不许和任何人说!”
纤荨侧了侧身,一双眼睛哒溜溜的望着她。
“就是……”牧白沉了沉气,闭着眼睛道:“就是我回宫之前,其实姓白。”
纤荨怔了一下,这和这,有什么关系。
牧白不看她,一口气说道:“我娘亲姓蔡!”
“你叫白菜?!”纤荨真是惊着了。楞了楞,随即笑出声来。
牧白咬牙道:“不是!”
纤荨笑得停不下来,牧白扑上去作势咬她:“不许笑!”
纤荨捂着她的脸,笑得断断续续的道:“小白……菜。”
牧白怒了,压上去一下子吻住了她的唇,纤荨呜呜咽咽的声音都被牧白吞入了腹中。推搡中纤荨寝衣的系带散了开来,牧白正按着她,一抹娇嫩的花蕾儿恰好就落进了牧白的手里,盈盈在握,真如软玉一般。纤荨好容易挣扎开,却见牧白眼中已燃起两团火。
“牧白……”她柔弱道。
牧白的脸上潮红,她一手扯开自己的衣裳,再不管其它,只紧紧抱着纤荨,欺胸又压了上去。
春分祭日,秋分祭月,夏至祭地,冬至祭天。
秋分的第二天,气候爽朗,缤纷的花儿在庭院里悄悄的绽放,流动的清风带着一丝儿秋海棠的芳香。
周牧白站在梨香小苑的西廊下,看着屋里的沈纤荨指挥着书瑶和思源将从瑞京带来的几样物什摆放好,几本书,几件衣物,还有那把几乎不离身的七弦琴。
“幸好之前让你将琴先搬到了宝王妃的车上,否则这会儿也不知会流落到哪里了。”纤荨抬手抚过琴弦,像花瓣落在指尖。
思源得意洋洋的接了几句话,看到睿亲王走进房里,便和书瑶一道福了福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