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和牧笛对望一眼,寝殿的万福门随即被推开,周凛和郑暄走了进来,郑暄一眼看到两人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只觉眉心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周凛瞪着她们。
“回父皇的话,”周牧白松开手低下眉,心中已百转千回,只得道:“皇妹听说父皇要给儿臣指婚,一时高兴,来泉清宫给儿臣道喜。”
“哦?”周凛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又转到周牧笛身上:“是这样吗?”他踱步到两人跟前,声音冷冽,“怎么有人说你兄妹俩吵嚷起来,闹得宫里j-i飞狗跳。”
周牧笛低着头不吱声,郑暄走上来拉着她,“许是下人们听错了。”
“那也不该如此胡闹!”周凛皱着眉带了怒意:“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在你皇兄的寝殿里大呼小叫,你自己说,合适吗?!”
“还不快向你父皇认错。”郑暄推了她一下,牧笛极少见周凛这般凶她,撅着小嘴眼里含了委屈。
“越大越不像话。罚你禁足一个月,自己好好想想。”周凛扫她一眼:“男女大防,从今日起,你三皇兄大婚之前你都不要来泉清宫了!”
“我不要她大婚!”周牧笛眼泪蓄在眼眶里:“若是她定要成亲,我……”
“住口!!!”周凛拂袖指着她:“现在就跟你母亲回去!”
“父皇……”周牧笛还想说什么,已被郑暄和璐安左右抱扶着出了寝殿。
“父皇。”周牧白单膝跪下,诚恳道:“皇妹年纪还小,只是一时淘气,从前太子大婚时她也曾悄悄和皇嫂比着谁更漂亮些。”
周凛居高望着她,这个孩儿从未让他失望过。他是信她的。
裴冬成跟着小果子匆匆来到泉清宫,在书房随手请了个安,周牧白一手将他扶起。
“怎的几日不见就闹到这般田地?”裴冬成跌足道:“如今宫里纷纷传,小公主夜闯亲王寝殿,深宫内院,虽不敢明面上谈论,可陛下明令禁足,大婚前不得见,坐实了小公主思慕于你啊。”
周牧白抿着唇背光而坐,等裴冬成絮絮叨叨说完,只冷静的道:“笛儿怕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不等裴冬成反应,再续着道:“她来泉清宫,是听说父皇要赐婚,担心我身份露白,左右难逃。”她微微眯起眼,心里淡淡说,一死。
“这……”裴冬成额上猛跳,这般热的天,他背上却尽是冷汗。
“父皇震怒,可父皇也是知道的,我和笛儿并无不虞,罚她禁足,也只是恼她太淘气。”
裴冬成深吸一口气,虽不知小公主为何偏帮三皇子,但总是先稳了稳心绪,“小公主这般一闹,只怕陛下不日就要赐婚。”
“若是我得了急病呢?”
“哪有这般巧?!”裴冬成也是急得跺足,“便真是急病,陛下这般看重您,必会让太医院会诊!再者,赐婚后建府,皇子成婚半年筹备,什么急病也过去了。”
“那我就请父皇收回成命!不,父皇尚未赐婚,我现在就去请父皇允我出京。”周牧白认真道:“我总是不能娶她的。我已累得牧笛禁足,还要害了一个无辜女子的一生吗!”
“殿下!”裴冬成跪在周牧白面前,“殿下,如今这局面,您若再推辞,陛下定是雷霆震怒,只怕……只怕您是应也要应,不应,也要应啊。”
不过两三日,流言如覆水,郑暄让璐姑姑带人狠罚了几个嚼舌的,奈何深宫无聊,屡禁不绝。幸好并未出大事,宫人们也只是私下里谈笑公主如何淘气皇子如何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