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的时候。

卫风的院子里站了一位贵客。

‘贵客’半长的头发，一双灰蓝色的眼睛漠然的看着出来开门的乔啡，只是他说出的话却跟他的表情十分不符：“只穿了件毛衣不冷吗？”

乔啡很感谢他的好意，只是：“我是喰鬼。”

纳兰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多余，刚才就是看着瘦白的小人站在冰天雪地，嘴比脑子动得快。

“卫风在哪？”

“刚出去了。”乔啡笑的甜：“你是今天被换过来的吗？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纳兰竟也罕见的笑了一下。

乔啡心里感叹，这人简直了。。。。跟漫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他摸摸鼻子，心里一直默念这可是k呢，中央区的军长呢，他应该排斥的。。。奈何不只颜值的原因，纳兰与他的两次见面都非常古怪的友好。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对着这样一张脸，谁舍得下手。

两人不咸不淡的寒暄几句，就有两辆车开了过来。

“卫风回来了。”

纳兰又恢复了高贵冷漠脸，盯着卫风走下车。

跟着卫风下车的，还有琼玖陆离扬帆几人。乔啡觉得这次的事倒是让陆离跟卫风的关系缓和了一些，起码不见面就掐了。

卫风瞥了纳兰一眼，走路都没带停一下：“嘛来了。”

纳兰不喜他的态度，脸色黑了下来：“你这种x_i,ng格能活到现在真是老天的眷顾。”

这话一说，卫风忽然笑了：“不亏是扶苏带出来的人，说的话都一样。”

纳兰：“。。。”

“有话快说。”卫风终于停下脚步：“我这边有些事要商量。”

纳兰气的深呼一口气，咬牙蹦出几个字：“把人交给你。”

卫风蹙眉：“什么人。”

话音刚落，院落外面的车后缓缓走出一个人。

乔啡最先看见的，噗嗤一乐：“呀！芃芃！！！！”

出来的人生的魁梧高大，一身青色的纹身顶着一个光头，虽然看起来垂眉耷拉眼，没点j-i,ng气神，但这可不就是多日未见的芃芃？！

芃芃在乔啡大眼睛的注视下更加抬不起头。

乔啡刚才灿烂的笑容停滞片刻蓦然消失，因为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芃芃为什么是纳兰带过来的？他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本要迈前一步的脚尖缩了回去。

“你他妈还有脸回来！！”扬帆是个直肠子，脾气也爆，率先发难：“真是皮糙r_ou_厚的j,i,an贼！！”

j,i,an，贼？

乔啡眼睛都瞪圆了。。。之前提到的扶苏放这的钉子，难道。。。就是芃芃吗？

芃，芃？

额。。。乔啡想过所有人，芃芃几乎是根本没在他考虑范围内的，因为芃芃看起来就不像心眼多的。

可芃芃竟然骗过了除卫风以外的所有人，这可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乔啡有点风中凌乱。

黑社会老大做卧底。。。这个。。。他是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c,ao作的。

这会儿乔啡走神完回来，发现面对扬帆的指责芃芃始终低着头没吭声，卫风也没有说什么，起码目前还没有开口。

琼玖跟陆离更没有立场，因为他们连芃芃是哪位都不太了解——对的，琼玖也不知道。。。虽然他也曾在军部，但因为他本就是喜欢杀伐，且图这活儿的快意而已，即使他见过芃芃，也。。。抱歉，他根本是记不得的。

气氛沉重而尴尬。

“你以前不是挺能耍贫的吗？怎么不说话了？！！！”这件事最生气的其实就是扬帆，跟芃芃共事的那一段日子是他最难熬的，结果熬都熬过来了，告诉他强忍的人竟然根本就不是自己人，早知道当时就该杀了！起码把他那烦人的口舌割掉.

芃芃终于捋了一下光头，脸色挺复杂：“我也没招，咱们开始就没在一个路子。”

他不说话扬帆还来气，说话了扬帆更来气，一听他的声音就想打人。扬帆y-in着脸色，讽刺道：“军部的k真是包罗万象，连曾吸过，毒的黑社会都收留吗”

纳兰心想，就因为芃芃这个出身，所以才被弄到二十四区的。

芃芃却知道扬帆的毛是捋不顺的，也就呐呐的没再多说。他抬头看向卫风，自嘲的笑笑：“之前抱歉了。。。一直都欠你这一句。”

卫风看着他没说话，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年轻的时候没少干些违法乱纪的事儿，末世变成进化者被军部招揽，就像一根裹满泥巴的大葱被洗白，我。。。别提我当时有多高兴。”

扬帆呸了一口：“瞧你这比喻。。。”

芃芃脸色一晒，他本就是没什么文化的粗人，顿了顿，又接着说：“但最高兴的，就是在二十四区的这段时间。”他有些讨好的看着卫风的冷眸：“你。。。你很好。”

“桑尤觉察到了我的心境。”芃芃苦笑：“所以让我这个‘卧底’回来再面对这里的人，算是。。。算是惩罚我？”

毕竟面对曾经并肩的战友，指责奚落，背叛过的自己是最无地自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