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接着相亲吧。”徐宵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别开你那辆掉漆的吉普去,算我求你。”
“王队真是......”裴久川一脸感叹,也是个人才了,“那他什么时候才能结婚啊。”
徐宵耸耸肩:“谁知道。”
“对了。”结束了对王之衡婚恋话题的讨论,他冲下属摆摆手,“你这差不多也该出院了吧?”
前前后后休养了快一个月,裴久川体质又不差,基本上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
徐宵倒是不介意让对方多休息几天,最近没什么案子,局里不缺人手。少一个小少爷,对工作没什么太大影响。
但自从住院之后,下属粘人的一面表现的越来越明显。
或许是平时见不到人,每次只要他一来,不待上两三个小时就别想走。
徐宵不是瞎子,门口杵着的蒋诚见了他就跟见了鬼似的,大概还惦记着之前自家少爷陷入险境的事儿,对上他没一次有好脸色。
不知道对方在心底把自己想成了什么样,徐宵苦笑,下属粘人又不是他的错。
不过.....大概最近他也确实对小少爷太纵容了。
“明天早上走。”裴久川冲上司眨眨眼,“头儿你会来吗?”
这个时间是他故意挑的,明天是休息日,不用上班。
小少爷这边算盘打得飞起,然后就看见徐宵有些犹疑。
“你有安排吗?”他后知后觉,“那我就自己回家,没事的。”
嘴上这么说,裴久川心里还是有点好奇,上司约了谁?
“明天我要去扫墓。”他的好奇心很快就得到了满足,徐宵看了他一眼,敛了笑意,“你要是想跟着也行。”
“......”发展过于跳脱,小少爷哑巴了。
提到这个话题,徐宵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随意地和裴久川闲谈两句后,他找了个借口先回去了。
扫墓......突然被扔下的裴久川念叨着这两个字。
谁的墓?
垚江公墓。
仿佛知道今天不是个什么让人高兴的日子,前一日还日光融融,今天天气就倒了过来,云层厚厚地压上来,积蓄着不知何时会落下的雨水。
这片公墓很大,自进墓园,徐宵就没开口说话。
他一直在前面沉默地走着,手上拎了束奇怪的花。
说那束花奇怪,是因为它并非通常扫墓时常见的白色花卉,也不装j-i,ng美的花束。
裴久川见过这种花,垚江的郊区时常能看到这种不知名的黄色野花,花瓣小小的,一簇簇凑在一起时,倒也有几分明艳的味道。
现在,它们被上司随意地捆在一起,拿来送给某个他不知道的人。
今天来看的,大概不是长辈或者亲属。他在心里推测,是同事?朋友?
还没等他理出个一二三,徐宵停下了脚步。
他们走了很久,已经到了墓园的偏僻处。
附近的墓好像没什么人探望的样子,大多数的碑上都积了r_ou_眼明显可见的、厚厚的一层灰,生出一种身后的凄凉来。
小少爷有点紧张,他不太习惯这种压抑的气氛。
徐宵没注意到下属的不适,他俯下身,把花轻轻放在面前的墓前,然后动作干脆利落地起身。
“回吧。”他淡淡地对裴久川说。
“呃?”
这就完了?说好的扫墓呢?
裴家每年也会扫墓,通常由裴久川的父亲,还有剩下几个叔叔轮流组织。不说声势浩大,但也有模有样。虽然普通人家的规格不能和裴家比,但无论如何,多少也得缅怀两句,不该扔下一束花就跑吧?
当然,这话小少爷也就只敢在心里说说,因为徐宵已经走远了。
急急忙忙追上去之前,他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名字。
然后他一愣。
墓碑上很干净,除了最中央一个端正的“祁”字之外,再无痕迹。
它孤零零地立在那儿,不知道躺在下面的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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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衡觉得自己要疯了。
自从出了“大女婿”那档子事,他对于结婚的热情一下消了大半截,一连几个热心人给他介绍对象,他都全部推了个干净。
然而,今天晚上这个相亲大会,他无论如何也推不掉了。
因为那是一个月前,经他的手,亲自组织起的适龄男女相亲会。
如果有可能,王大胆想穿回去,然后打死当时沉浸在相亲成功,从此摆脱大龄单身男青年美梦当中不可自拔的自己。
单身不挺好的吗?!他愤怒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叫你作!
“之衡,你不能缺席啊!”另外几名负责人千叮咛万嘱咐,“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好机会,你要珍惜!”
珍惜个鬼!大女婿王大胆简直要哭出来,我不结婚了还不行吗?
但他不可能把自己被围追堵截的事拿到分局外面说,只能勉强应下。
反正......他苦中作乐地想,以前也没成功过,这次正常发挥,肯定也不会惹上事。
到了点儿,王之衡连警服都没脱,开着那辆掉漆掉到惨不忍睹的吉普,大大咧咧地去赴会了。
场地定在一个酒吧,来参加的大都是和他差不多岁数的男女,根据提前交上来的资料看,大多都是公务员、医生一类的职业,也有两三个大学讲师和自由撰稿人。
单从职业上看,大家似乎都是严肃正经的风格,但发展出乎意料地好,明明也没喝几杯酒,气氛就热烈了起来。
“你在这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