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背后依靠着皇帝陛下,只怕救济所的人都要被圣殿的人给抓起来绞死了。
而且圣殿虽然没办法直接杀了他们,却多年以来,有自己的耳报和方法,把他们逼得差点无立足之地。
尤其是最近,圣殿那边宣告祈祷等待死亡的信众,有些人听说还有救济所,抱着最后的希望来到救济所求助——虽然其实这事儿等于他们被圣殿当枪使,可是面对这些病患,还能怎么计较呢?
怎么都得先救了人再说。
可是圣殿多么谨慎,送来的差不多都是一两天就要死的人,接连不断地送进来抬出去,查理曼都快要绝望了。他甚至怀疑当年他治好过的病患是不是根本不是眼前这种霍乱病,可是他到底是个x_i,ng格极其坚韧不拔的人,因此在查理曼强烈的支撑下,索恩默默地和自己的老师探讨霍乱的救治方法,加上唐飞柳不时参与下,众人不断地改变医治配方,终于在昨夜,有一个昏迷较短的人清醒了过来。
那时已经深夜,加上查理曼见这个人状态还没稳定,因此不许众人声张,今天在确定之后,亚历山大得到了查理曼的首肯,这才飞奔一般地回来报喜。
他每天听得最多的就是圣殿的人对弟弟的鄙夷,还有那场叫《佞臣》的戏,据说已经成了最近极受欢迎的剧本,亚历山大生生忍了这么久,天天和查理曼他们在一起,可以说是憋了很久的气,这会儿恨不得昭告天下。
“快去派人去皇宫通知……不,我马上把这件事情回禀给陛下!”唐飞柳本来是想找人通知爱德华,好歹想到现在他的上司是陛下,出现这种事情,他必须要马上告诉约瑟芬陛下。
唐飞柳激动的不行,他备了马车就直接往皇宫赶,把这个消息直接传达给正在焦头烂额议事的约瑟芬陛下面前。
这时代的君主和亚洲的封建帝王还有些不同,至少贵族大臣们不需要对皇帝双膝下跪,一般贵族大多都是骑士,见到君主行个单膝下跪的骑士礼就可以,而帝王议事的地方也没有类似亚洲的那种什么大殿排列山呼万岁,也是一群人在议事厅,而约瑟芬陛下坐在豪华的主位,看着下面坐着的官员们,听他们汇报各地的动态,还有些目前还没能从皇宫逃走的贵族,这会儿都在约瑟芬陛下面前争得面红耳赤,看上去是本国的贵族在议事,但是根本上一听就能明白,这是借着最近的瘟疫讨论救济所的荒唐,算是圣殿对于约瑟芬陛下试探的警告。
唐飞柳听着他们嚣张的言语,想着虽然现在的纳特也是分封的君主制,贵族们其实在自己的领地都像是个王,对陛下的制约十分强大,但是这群人如此忠诚于圣殿,也难怪现在的皇族对圣殿越来越忍耐不住。
但是这些事情都不是小人物该c,ao心的,唐飞柳被带进了门,直接毕恭毕敬地汇报了终于有第一例患者被治愈的事情。
这下子,刚才还在揉着额头劝架的约瑟芬陛下马上不头疼了,她直接接过话头,就对在御前痛心疾首一直念叨天神保佑的马奇公爵说:“马奇公爵,我欣赏你对于信仰的忠诚,但是当务之急,我作为帝国的皇帝,必须先保证人们能活下去!”
这句话一说,马奇公爵就知道糟糕了。其实在唐飞柳进门汇报之后,马奇公爵代表的忠诚于神的派系就知道要糟糕,但是没想到这回约瑟芬陛下这么不给面子。
贵族们和陛下的关系十分微妙,不管撕成什么样子都可以,但是都要有个度,毕竟陛下指望着出事儿就得要贵族出动自己的骑士来保护陛下、为了陛下而战斗,跟周天子和诸侯的关系差不多。
但是问题是,其实贵族们也得指望着陛下给自己的继承人封爵,毕竟按照继承制度,虽然说婚生子才可以封爵,但是活动活动,一般只要有儿子,差不多都能继承自己的爵位,只要自己活动的好。
以前的贵族们还没有这个顾虑,是因为这种权利一半在皇室,另一半掌握在圣殿那里,且认真分辨起来,皇室只能同意他们的孩子继承爵位,真正让这个继承权合法的是圣殿,而皇室大多也不会因为小事和圣殿起纷争,因此大多数情况下,只需要好好拍好圣殿的马屁,在非战乱时代,贵族们大可以连自己的君主都不怎么搭理。
不过现在可不比以前,毕竟多年前这个权利就已经在上一代教皇闹出大丑闻的时候,被各个国家的皇室集中起来,直接从阳奉y-in违到完全过明路,让各位皇帝收回了自己的权利。
也因此,皇室的地位也愈发重要。
现在算是一个尴尬的时期,贵族们心中虽然知道皇室掌握了他们未来财产的继承权,也知道彼此现在是互相制约的关系,可是问题是理智找到,情感上却没那么快同步。
毕竟很多贵族是忠诚的圣殿支持者,大多数人从小就接受了圣殿的洗礼,算是从小就是信徒,怎么可能因为一点点世俗的权利动摇到自己的信念。
加上约瑟芬陛下这次所做的事情,确实十分挑战所有人的认知,以马奇公爵为首的这群人开始还只是反对,现在眼见着救济所的人还不是每天死,顿时越来越嚣张,这会儿眼见着一直没出声的约瑟芬陛下的脸色,才反应过来,最近自己是不是态度太过蛮横。
换上其他皇帝他们可不敢这样,但是约瑟芬陛下是个女人,加上又才继位没多久,马奇公爵他们可能对爱德华的敬畏都比对这一介女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