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样?你答应吗?
明阳闭上了眼睛,轻轻的说,
我答应。
滋味,真的是很,苦涩。
同时,在皇宫内院,
秦始皇微闭著双眼,正沈浸在高渐离美妙的音乐当中。
赢政,今天晚上,该结束的就让它结束吧。
二十七 上
秋天,到了。
叶,落。
他们已经干枯死亡,带著无限的眷恋离开了树枝,跳著死亡的舞蹈,一路飘飞,绚丽而耀目。
沙沙沙,高渐离的脚下踩著落叶,向太後宫走去,
今晚,只要他来,那麽一切也就该结束了,赢政对他步步紧逼,他居然会如此强烈的喜欢上自己,也好,也许这样反而会对自己比较有利。
高渐离边走边思索著,没有发现两道热切的视线几乎快要把他灼穿。
是明阳,就在他的附近,痴痴的凝望。
在飘飞的落叶之中,高渐离跟在小侍从的身後,慢慢的走著,衣服随著秋风轻轻的摆动,
他看起来,寂寞。
他,苦。
明阳极力的压抑自己的感情,
再进一步,再走进一步,
好更仔细,更近的看他,
好想伸出手去抚摩他,他温柔的肩膀他深情的眼睛他的每一寸每一分……
也想听他说话,听他低沈而深邃的声音,
想告诉他,自己就在他的身边。
他还活著,没有死,还有,──爱他。
爱他。
千言万语,想要说的,太多了。
可是,他不能。
他只能默默的望著他,看著他。
他感觉到背後胡亥包含怒气的警告目光,所以他,必须拼命的压抑再压抑。
这样才可以多看他一会儿。
在他的前边出现一块石头,可是侍从却没有及时的提醒他,他一个趔趄,眼看著就要摔倒,
明阳想也不想的立刻上前扶住了他,
他淡淡的笑了,说,
谢谢。
他舍不得放手,紧紧的用力的攥著他的手。
是这个声音,就是这个声音,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梦了多少回,想了多少回的人,他,在自己的眼前,对自己说著话。
这是真的,是真的。
高渐离忽然觉得空气里的不同寻常,他问,
你是谁?
明阳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泪无声无息的滴落,
啪嗒啪嗒,
滴落在了高渐离和他自己的手背上。
高渐离惊异又困惑,
会,会是──
这里已经是太後宫的门口了,难道,是他的魂灵回到了这里,来看望自己吗?
华阳,华阳,是你吗?是你吗?
高渐离急切的企图抓紧他,可是,手里忽然间,空了。
是空的。
他用双手在周围不断的收寻,
然而,已经什麽都没有了。
胡亥抱著明阳早已离去,
你是怎麽答应我的?胡亥低低的问。
明阳没有回答,越过胡亥的肩头只是贪婪的望著,希望再多看他几眼,哪怕一眼也好。
胡亥愤怒的将明阳扔到草地上,摔在枯枝败叶之上,然而这种疼痛,又怎麽能比得上心里的伤痛。
你只有他,只有他!
胡亥一脚踹了过去,重重的踏在明阳的胸口,把脸贴近明阳,
还真是感人呐,恩?──
咳咳,明阳不住的咳嗽,说不出一句话,可是他的头却转向高渐离的方向,希望可以能看见他,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明阳的举动彻底的激怒了胡亥,
我让你看,让你看个够!
他一把抓住明阳的头发,将他拽了起来,然後将他的头转向高渐离的方向,
如果,高渐离没有失明的话,他就可以看到明阳,
可他现在只能仰著头,向上苍祈祷。
看著那样的高渐离,明阳忽然发疯一样的挣扎著,想要挣脱,不管了,什麽也不管了,一定要和这个人相间,一定要和他相间!
高──呜,
刚刚喊出一个字,嘴巴已经被堵上,胡亥狠狠的吻著明阳,一并将他的眼泪也吞入口中,
两个人嘴里的味道,是淡淡的咸涩。
高渐离,并没有听到那一个字的呼喊,他觉得心如刀割,步履蹒跚的向著太後宫的方向离去。
也许,是上天的怜悯,让我在最後的时候又感觉到了他。
华阳,你想我了吗?是不是你等得太久了,所以来找我。
也许,今天晚上,我们就会在地府里相会,所以,不要哭泣,也不要著急。
很快,
很快的。
看著高渐离的身影终於消失了,
明阳闭上了眼睛,感到内心里那种彻骨的绝望,任凭胡亥对自己的掠夺,突然间胡亥的口里尝到一股血腥,慌忙的放开明阳,急匆匆的将他抱起,离开了皇宫。
二十七 下
傍晚,寂静。
高渐离一袭白衣,静静的站在窗前。
神色淡然的思考著什麽。
忽然,腰被环上,是赢政。
他,终於来了。高渐离叹息。
赢政意外他的没有挣脱,感觉今天的高渐离有些不同,温驯而有些y-in郁。
人,有灵魂吗?他问,如同微微的风吹过。
灵魂是不灭的吗?
如果,人死了,那麽,他的灵魂会还在吗?
赢政猜不透他的心思,所以他问,
为什麽这样问?
他没回答。
赢政想了想,很谨慎,说,
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