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傍晚,柳意深却没瞧见大叔的身影。
这次出门,柳意深身上没带多少钱,因为他临行前,几乎把前几年的存款都给了弟弟陆鑫茂,所以现在就找个了便宜房子,住在城郊。
城郊这一带比较偏僻,前不久民工市场搬过来,这儿变得更加鱼龙混杂,多出了一些蛮横的外地人。晚上又有流氓小混混出没,治安越来越不好了,如果时间太晚,当地人也不敢出门。
柳意深有些担心聋哑大叔,四处寻了寻,然后他在某个路口发现了大叔的推车,可还是没见到大叔。
他正要转弯拐进另一条小路,忽然,就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一声声痛苦的嘶哑声:“啊…啊啊!”
柳意深脸色大变,这明显是聋哑大叔的无助叫唤,因为说不了话,他根本没法喊“救命”,只能发出这种破碎的声音。
大叔被几个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男人,拖进了死胡同,他们嘴里骂着粗俗的脏话,手拿棍木奉,对大叔吐口水,也无情地拳打脚踢。
柳意深一瞬间就想到了弟弟,想起他高中那年,弟弟也被那些社会上的地痞流氓盯上了。他们缠斗在一起,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还险些闹出了人命。
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柳意深立马冲了上去:“你们快停手!”
半小时后……
背着聋哑大叔,怀了孕的柳意深,体力大不如前,很快就气喘吁吁,因此他没跑多远,就被那几个混混追上了,他们也拦住了柳意深的去路。
柳意深倒地,手机也从口袋里滑落,他伸手想去拿,可下一秒,他的手背就被一个男人一脚狠狠踩住,疼得他闷哼一声。
紧接着,另一个男人一木奉子打了下去,重重地落在了柳意深的右脚上。
瞬间,柳意深仿佛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响,随着一阵巨痛袭来,他的脸色骤然煞白,直接疼晕过去了……
南城的静安花苑,锁上了门,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子,言简就转身离去。
他的秘书曹诚赶忙跟上去,这时候他不仅背着一把吉他,手里还拖着一个箱子,有些为难道:“言总,这一箱东西,还有这把吉他……”
言简停住了脚步,看了一眼吉他,眸光随后就停留在了行李箱上。箱子里装了不少东西,全是关于柳意深的,满满的一箱东西,更像是他对柳意深的回忆。
“把它们扔了,或者烧掉。”
曹诚傻了傻,又问:“那……那这个房子呢?”
言简把钥匙丢给了曹诚,淡淡道:“卖了。”
第二十章
一星期后,柳意深慢悠悠地睁开眼眸,他的一双黑眸远没有之前的清亮,本就没什么r_ou_的脸,又瘦了一圈,下巴也变得尖细。
由于右脚的脚踝骨断裂骨折,如今柳意深的脚上裹了厚厚的石膏,他不方便走动,最近大多数的时间,都只能躺在床上。
一周前的晚上,为了救聋哑大叔,柳意深硬生生地挨了一木奉子。他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映入眼帘的分明是聋哑大叔惊慌的面孔,柳意深却仿佛看到了父亲慈爱的笑脸,弟弟陆鑫茂长眉飞扬的自信脸庞,还有郑舟川低头时的温柔浅笑。
最后他恍若看见了言简,青春年少时,他面红耳赤的单纯模样,与现在看不透的幽冷眼眸……
一阵香味飘来,伴随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柳意深眼珠微转,就见到了聋哑大叔。
他手里捧着一碗海带排骨汤,排骨汤不烫不凉,这会儿的温度刚刚好,大叔走过来扶起了柳意深,打算亲自喂他。
柳意深淡笑着摇头,自己用双手接了过来:“贺叔,我是伤到了脚,现在大脑清醒,手也能动,身体的其它地方都没问题,完全能自己吃饭喝汤的。”
这位聋哑大叔姓贺,笑起来憨傻憨傻的,但看着就让人安心。他接近六十岁了,会让柳意深联想起过世的父亲,不过贺大叔头发花白,比起柳意深的父亲,他也衰老干瘦多了。
几口温热的汤下肚,柳意深的胃里舒服多了,汤里的r_ou_比较多,柳意深想夹一块软的给贺大叔吃。
贺大叔生下来就聋了,十聋九哑,因为常年听不见,也渐渐说不出话了。但他能看得懂唇语,通过观察别人的眼神和动作变化,也能明白大致的意思。若是要传达更复杂的意思,可以写字给他看。
见柳意深准备夹r_ou_给他,贺大叔笑着直摇头,还往后躲了两步,他打着手语表示他已经吃饱了,这一碗r_ou_都是特地留给柳意深的。
虽是如此,可柳意深怎么打量贺大叔,都觉得他太过瘦弱,不像是已经吃饱喝足的样子。柳意深在心底微叹,然后放下了碗:“贺叔,那些讨债的人,这几天没再来找你了吧?”
贺大叔点点头,不过想起那些凶恶的流氓,眼中就不自觉地流露出惊恐,很显然,那晚的情况不止发生过一次了。
那晚意外来得太快,令柳意深有点懵,况且当时的场面又太混乱,死胡同里的信号极差,导致柳意深没能及时报警。
他不是身娇体弱不能打的人,也学过几招防身的擒拿术,柳意深冲过去背起贺叔跑出了死胡同,又准备掏出手机报警。
对方急了,猛追上去将柳意深推到在地,然后拿起棍木奉用力一挥,打在了柳意深的右脚上。
柳意深当场疼晕过去,听见了奇怪的动静,不远处也有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那些流氓见状,就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