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诚一直在门外等着。
迟小多有点可惜,这么重要的时刻,项诚居然没有陪在自己的身边,然而九华门拜师礼,外人循例是不能参与的。
郑衾跪在蒲团上,引着迟小多,朝一众牌位拜了三拜。诵读拗口的咒文,牌位全部一下亮起了金光,迟小多惊讶无比。
这样便算拜师礼毕,一众未记名弟子在陶然的带领下过来,恭喜郑衾,并朝这个正式的小师弟行礼。
“三个月后。”郑衾朝迟小多说:“你就是他们的头儿了,平时有不懂的地方,便朝你大师兄多请教着点儿,入我门中,不管记不记名,终究是先入门者为师兄,不到需得摆掌门架子,以威慑人的时候,大伙儿就以师兄弟相称,心里也不可怠慢了他们。”
“是。”迟小多双手执茶,躬身,茶盏过头顶,递给郑衾,郑衾接过,喝了一口,才算全套入门完了。
郑衾领着迟小多过来,项诚正在客厅内等候,起身,迟小多朝他笑了笑。
“衣服很好看。”项诚说。
迟小多也换上了中山装,一身稚气未脱,完全就是大学生的模样,项诚朝他动了动眉毛,意思是穿起制服来,更令人想那个他了。
郑衾咳了声,说:“跟着师父走。”
迟小多与项诚跟在郑衾身后,迟小多一时间还不太习惯,自己居然有一个师父了。
陶然快步到前面,打开门,会客室里坐着陈真。
郑衾说:“师父还有点事,得去驱委一趟,你们聊罢。”
“是。”迟小多说。
众人行礼,恭送郑衾,迟小多快步进去,陶然把门关上,会客室里便只有他们三个。
陈真安然无恙,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明媚的春日,天气已渐渐热了起来,郑衾的车驰出庄园去,缓慢开走。
“你没事太好了。”迟小多松了口气。
陈真笑道:“你拜郑老师当师父了?”
项诚疑惑地看着陈真,陈真上前,与迟小多抱了抱,又过来与项诚拥抱。
“到底是怎么回事?”迟小多问。
陈真走到茶桌旁,拿起茶壶,给他们一人斟了点花茶,答道:“我查一件事,恰好查到了郑老,一切都在郑老的算计中,嘿。”陈真说着又摇头笑,把花茶递给项诚。
“查什么事?”项诚答道。
“不说了。”陈真道:“小朗还好吗?”
“我正要给他发短信。”迟小多说:“你要和他聊聊吗?”
“别。”陈真答道:“我答应过郑老,不和驱委的人接触,驱委残存的,老佛爷和周茂国的势力还很多,一个两个的,都恨不得杀了我,我怕他们拿小朗来威胁我,也难办,哎。”
迟小多接过花茶,喝了口,陈真又问:“你怎么拜师的?”
迟小多答道:“郑老答应帮项诚分离蛇魂,这个法术非常凶险,他需要找一个身上有龙力的人当继承人……我就答应了。”
“哦——”陈真若有所思道。
三人一时无话,心情都有点复杂,迟小多叹了口气,说:“对老佛爷和周老师的那些指控是真的吗?”
“是的。”陈真说:“我想了很久,郑老说得对,如果我不配合,郑老会取我x_i,ng命,这样小朗就再也没有人照顾了。”
项诚和迟小多沉默良久,迟小多注意到他端茶壶的左手上,那枚戒指没了。
“后来我想通了。”陈真漫不经心地把说:“郑老是那种,为达到目地,可以不择手段的人,只要他觉得是对的,事实上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活得都长,经历的事也更多。”
“他算准了你们会把魔种带回来。”陈真说:“路上的重重设计和铺垫,就是为了协助项诚带回魔种,带到他的面前,他要把魔种彻底铲除掉,可惜没有金刚箭,最后……说不准。”
“你的戒指呢?”迟小多问。
“戒指?”陈真想了想,答道:“摘下来了,被郑老的手下收走了,怕小朗来找我,被驱委的人跟踪。”
三人又沉默无话。
“什么时候回去?”项诚说。
“郑老去世后。”陈真伸出手,拍拍项诚的手臂,问:“周老师呢?”继而转身端起花茶杯子,自顾自地喝了口。
“他被软禁了。”项诚答道。
陈真:“可惜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的。”
项诚道:“当年巴山那件事,杀我爸爸是他的决定?”
陈真点头,端着茶杯,走到落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