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月了,迟小多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的人生。难道以前的一切,根本就没发生过?
他停自行车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躬身摸了摸月光石的脚链,还在。
齐尉介绍的人,是一个外贸公司的经理,一见迟小多,马上起来握手,连声问好。
迟小多第一印象是:这人根本用不着洗头。
对方的圆寸比迟小多还短,几乎贴着头皮,不算很帅,胡子茬刮得铁青,很有男人味,皮肤有点黑,看样子接近四十了。
“你弟弟很帅。”那人朝齐尉笑道。
“他今天变攻了。”齐尉开玩笑地说,“什么时候剪头发的?也不拍一张发过来。”
迟小多笑着自我介绍,男人叫陈昊,安徽芜湖人,四十一岁了,身材保持得挺好,皱纹也没多少,属于比较有魅力的中年大叔,五年前被公司外派到新西兰工作了一段时间,最近刚回来。
怎么一个两个都是从国外回来的,迟小多心想,又看看齐尉,齐尉猜到他的心思,说:“陈兄说想见见,交个朋友。”
迟小多点点头,就当作普通朋友处着,陈昊说话十分风趣幽默,且在新西兰工作了三年,那边同志可以结婚,观念也比较开放,话里有意无意地提到,如果迟小多愿意,可以养他,顺便去新西兰结婚,领证。
迟小多当然没有太大兴趣,但陈昊实在很热情,不是那种让人觉得不自在的热情,而是属于四十来岁的男人,特有的诚恳。最后吃完饭,互相加了微信,秋天来了,天气凉了不少,路边都是情侣。
“我送你俩回去?”齐尉问。
“不了。”陈昊说,“我陪迟小弟走走吧。”
“行。”齐尉说,“你们多聊聊。”
迟小多陪陈昊聊了几句,送他到的士站去,陈昊说:“回头常联系。”
“好的。”迟小多笑着挥手,和他拜拜。
迟小多走出来,被风一吹,华灯初上,人来人往,商业街上灯红酒绿,人海茫茫,心里叹了口气,忽然开始思索人生与爱情。
天大地大,一个孤独的人,要遇见那个命中注定的爱人,该有多难?
迟小多回家后刷了下朋友圈,觉得陈昊挺有意思的,在朋友圈里放了不少照片,最近似乎刚在欧洲玩过一段时间,其中有一张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他和一个奇怪的符号的合影,像是个西方的六芒星魔法阵,却又不完全是。
一个很独特的变形魔法阵。
迟小多把手机扔到一旁,仿佛已习惯了这孤独而乏味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又下了几场雨,天气一下转冷,广州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穿毛衣了。
咖啡店里。
“那个大叔不错。”闺蜜说,“年收入五十多万呢,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迟小多说:“哦。”
迟小多看着外头玻璃墙上的雨水朝下淌,闺蜜又说:“税后哦。”
“你老公税后多少?”迟小多好奇地问。
闺蜜答道:“那不重要……”
“你老摸自己肚子干吗?”迟小多转移话题,说。
“嘘。”闺蜜神秘兮兮地做了个手势。
“啊啊啊啊——”迟小多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怀孕了!
闺蜜带了一兜黄色漫画给迟小多,说:“我婆婆要过来照看我,这些书不能让她看见了,你带回去看吧。”
迟小多拿过一本,翻了翻,嘴角抽搐,说:“尺度有点大。”
不过黄色漫画真的很好看,迟小多于是照单全收了,翻了几本,闺蜜又说:“还有台湾个人志,太可惜了。”
两人于是在咖啡店里看起了bl漫和小黄文,看了一下午,闺蜜的老公来接,寒暄了几句,闺蜜去婆婆家吃饭了,迟小多提着袋子就走,在楼下吃了个烧鹅饭,回到家继续看。
打开袋子以后,迟小多数了数,突然发现少了一本。
迟小多:“……”
迟小多马上给咖啡馆打电话,问:“那个……我下午忘了一本什么书在店里,是吗?”
“啊?”店员小哥的声音很好听,说,“稍等,我帮您问问。”
片刻后,店员说:“好像是有一本留在了座位上,但是您走了以后,有一位客人坐了您的位置,可能被他拿去看了,这样吧,您留个手机号码?”
迟小多想说不要了,但是好歹是本书,闺蜜也集得很辛苦的。心想反正到时候光速过去,拿了就走,再也不去那家咖啡店,应该没事。
他留下了电话,店员答应如果找到了联系他,便没再当回事。
第二天王仁的工作室出图,大家都在忙,迟小多一只手按着图纸,另一手拿着笔写写画画,电话响了,迟小多瞥了一眼,见是个陌生号码,按了下免提。
“您好!”店员小哥的声音说,“是迟先生吗?”
迟小多暗道不好,马上要去按掉免提却已经晚了一步,电话那边说:“您的《霸道总裁极品鸭》找到了……”
整个办公室所有同事一起抬起头,只剩下打印机的嘎嘎声,所有人仿佛控制着自己,努力地不回头去看迟小多,片刻后,王仁走进来,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干吗?!”王仁说,“快点干活!”
迟小多那表情简直惨不忍睹,说:“我下午就来拿……”
迟小多挂了电话,面红耳赤。
当天下午,他戴着帽子和口罩,进了咖啡馆,店员反复确认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