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所措的原因很简单,当林黛玉和林璐乘马车回到林府,在门口正撞上刚从骁骑营回来的林琳时,经过两三句满含着火气的对话,在林家两位男丁间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剧烈争吵。
林璐和林琳关系一直不怎么和睦,两个人彼此看对方都有点不大顺眼的味道,这一点不仅林黛玉,林府上差不多的下人丫鬟都知道这一点,不过他们两个人吵归吵、闹归闹,从来都是点到为止、适可而止,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吵得这样不可开交。
一群人见那个架势,都有点被吓住的意思,看着两个人都恨不能直接动起手来,林黛玉劝了半天见根本不起作用,两个人都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仍然吵得很欢,一赌气也不管这两个不可理喻的兄弟,自己回房里去了。
她一走,林璐转头瞪视着旁边劝架的林顺:“愣着干嘛,找这么多人看你家大爷笑话是不是?都散了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林顺无奈得半死,多大点的事儿啊,一言不合就吵成这样,真是也不嫌给别人看笑话呢。他虽然很不情愿,还想留在这里劝和一下,不过看林璐这个架势就知道,这个时候谁跟他顶谁倒霉,也只得和二管家一起把仆从们都轰走了。
闲杂人等都走了,林璐黑着脸跟在磨磨蹭蹭最后出去的虎牢屁股后面,等人出去后重重把门摔上,转头斜睨着林琳,皱着眉没好气道:“不是,我说你又犯的什么病、抽的哪门子疯啊?”
臭和尚刚刚一进门就到处挑他的不是,找碴找得也太明显了,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气,何况林璐又不是脾气多好的主儿,理所当然就翻了脸。
林琳坐到椅子上,端着茶盏没有出声,脸色y-in得能滴水。
林璐抬脚踢了踢他的膝盖:“问你话呢,刚刚噼里啪啦话那么多,怎么说都是你林二爷有理,怎么现在又不出声了?有谁胆大包天割了参领大人的舌头了?”
林琳撩起眼皮y-in测测看着他,薄唇紧抿,仍然一声不吭。
林璐虽然不惧,却被这人看得浑身发毛,莫名有点胆寒,撇撇嘴巴道:“以后咱家也得立个规矩了,你自个儿在外面受了气,不管是受了谁的,有本事对着人家发去,别一回到家就对着我撒气。”
傻子,你以为我受了谁的气?林琳被他这么一说,反倒心情好了一点,冷着脸道:“你今天带着虎牢到底干什么好事去了?”
林琳觉得他说这话是为了诘责审问,绝对不含一丁点控诉的成分,作为林家的一份子,他有权利询问自家偏院的使用情况。
结果林璐一听这话,思路立刻就跑偏了,也不顾跟他甩脸色冷战了,眉头一动,不答反问道:“我还想问你呢,你跟你爹发生什么好事了,怎么一回来就这么大的火气?”
对方到现在还没搞清楚他在火什么,林琳沉默了一下,将错就错压低声音答道:“在西山围猎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女刺客,被五阿哥一箭s,he中了胸口。”
他含含糊糊地一说,林璐立刻一拍巴掌,瞪圆了眼睛兴奋万分道:“然后那女刺客昏迷前含泪来了一句‘皇上,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对不对?是不是还有信物?”
林琳定定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道:“你记得倒是清楚。”时间这么短,围场的事情不可能已经扩散传开了,而林璐又知道得这样详尽,可见这人并没有蒙骗自己,真是从几百年后来的。
林琳其实有点懊恼,熟知历史这是一项多大的优势,这优势要是放在他身上,设计得当了用来装神弄鬼,利用这里子民对神鬼的敬畏和盲从,都可以直接推翻了清朝,建立大林王朝了,结果好死不死天大的便宜让林璐得了去。
林琳不是气恼别的,主要是气恼林璐上辈子不干正事,问他哪年哪年打仗,哪年哪年天灾的,人家一问三不知,对个皇上私生女的破事倒是知道得这样清楚,一看上辈子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主儿。
林璐隐约觉得他说话的腔调有点古怪,不过这个时节,也无心计较,得意地一蹭鼻头,摸着肚皮笑道:“当然记得清楚了,你不知道当初这句话风靡了多长时间。”
时隔多年,两辈子的时间加起来,林璐从三年前偶遇小燕子时候开始,就在努力回忆当初偷看来的《还珠格格》的内容,只能记起来一个大体的轮廓,许多细节都不可能再想起来了,倒是这一句话,却反常地深深印刻在了脑海里。
林璐对林琳眨了眨眼睛,促狭地笑了一下:“我告诉你,其实这个女刺客是假的,根本就不是你爹流落民间多年的女儿。”
林琳看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
嘿,这么劲爆的消息,你怎么就不多问一句呢?你问一句,我就说了,不跟你计较刚刚吵架的事情。
林璐抓耳挠腮了半天,终究还是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占据了上风,自个儿搬了张椅子紧挨着林琳坐下,声音压得极低:“真的龙女跟她的一个丫鬟就在咱们偏院住着呢,我在街上碰到了,把她们哄着跟我走了。”
林璐一边说,心中还挺感触的,这可真是未经事儿的小姑娘,寻爹心切下,三两句话就被人哄骗了,要不是林璐虽然是一个彻头彻底的坏人,不过对美色不感兴趣的话,夏紫薇和金锁此时已经境况堪忧了。
林琳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眼底浓重的墨意不减反增,硬邦邦道:“你跟她们瞎扯什么关系?万一让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