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声,却是真正挚意的。
是在这个家里,把彼此当做有血缘的唯一亲人和陪伴的确认。
…
公寓里一直保持着原来唐簇帮忙整理过要去法国之前的模样。
封卓伦慢慢走进客厅里,环顾了一下四周。
偌大的公寓里家具全部都用白色干净的布盖着,因为一些时日没有打扫、白布上也已经沾上了些浅薄的灰尘。
他站了一会,摸出了衣袋里震动的电话按了接听键。
还没等对方说话,他便开口道,“你们不要来这里。”
那边的柯轻滕顿了顿,没有做声。
“现在我已经不是罗家的人,不会有危险了。”他握着手机走进卧室,微微俯身拉开床头柜旁的抽屉、取了一叠东西出来。
“将她安顿好后你们尽快回美国,印戚年纪还那么小、不能离开父母太久,我到法国后会跟你们联络的。”
一字一句,和平时的轻佻散漫没有什么两样,却总有那么丝不同。
“保重。”柯轻滕冰冷的声音半响回了过来。
“好,我不说谢和欠。”他在一旁的沙发躺椅上坐下,“以后带印戚来法国玩。”
柯轻滕毕竟是他最最交好的朋友,x_i,ng子再硬冷,这个时候却总能体会到到底是哪里有不同。
这样平静的语气里,是真真切切的、既往不恋,对一切都再不为所动。
挂下电话,他将手机放在茶几上,一张一张翻着那叠相片,良久他的手指一动,停了下来,半响极轻极轻地摩挲着其中一张。
容瞿简婚礼上的白色花海里,她提着裙摆看着某一处笑得开怀,而他握着酒杯在她身旁,神情懒散、目光疏疏好似只落在她一人身上。
相片是浓缩与记忆的物品,不可侵犯、不可涂改、不可颠覆。
否则他怎么能够在现实里,亲手触摸她笑吟吟的容颜?
他还记得当时对着尹碧d柯轻滕笑着调侃自己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人情根深种。
因为他从来游戏人间、根本连情是什么都不曾知晓,以为就算遇上她、纠缠她、刺痛她,至多也只能称作人生过往里唯一一段的特别罢了。
现在,如他当时所愿,她的过往里有他、现在以及将来里……都永远不会再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