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伤口已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这两天劳累,未免让伤口处隐隐作痛。
田桂看了,微有些担心地将一盏参茶搁在了他手里,道:“这几天你伤未痊愈,人又c,ao劳,别忘了将这参茶喝了。”
“嗯,我知道了。”元文昊怕他担心,当下便努力挤出笑来装作无事地亲了亲他,轻声道:“你宣张燕铎进来吧。”
刚才看《策论》,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再不宣他进来,只怕就要得罪张燕铎了。
田桂出去了没多长时间,便见有人从门口脚步轻快地走了过来,元文昊看时,只见那人端的好长相!修眉俊目,丰神俊朗,眉宇间神采飞扬,一双桃花眼仿若含情,未语先笑,显得温和亲昵,倒不像是跟元文昊初次打交道,却像是前来探望老友般。
因为是朝官,元文昊此前在朝堂上远远地也见过他几次面,但当时并未留意,此时近距离面对面看时,才知道这个张燕铎竟俊美如斯,令人目眩。
张燕铎今日穿的不是官服,而是蓝衣便服,去了官场气派更显洒脱,元文昊只觉眼前这人身材修长,犹如琼台临风玉树,暗道官场中人竟还能保有如此秀雅人品,实不愧高才美质之誉,令人不由自主地就生出亲近之心。
但见那张燕铎边走边向元文昊打揖行礼道:“殿下抱恙,张某一时俗务缠身,没有过来探望,还要请殿下饶恕则个,燕铎在这儿向殿下陪不是了。”
在元文昊面前立定,长揖。
元文昊虽胸腹间越来越疼痛,少不得仍伸出手去抬起了张燕铎的手臂,道了声:“免礼。”虽勉强动作,脸色已变得越来越难看。
那张燕铎看元文昊脸色不佳,忙关切地问道:“看来殿下今天身体不适,要不要燕铎改天再来?”
“不必这样麻烦,没什麽大碍。”
元文昊换了个坐姿,感觉痛感稍减,便如是道。
那张燕铎犹不放心,却是拿过一边榻上锦垫,对元文昊道:“莫若在椅上垫点东西,再不然就躺到床上去,从文磊那儿说,你我也不是外人,不必讲究那些规矩,再则我要说的事也不过是些小事,你在床上躺著听也无甚影响。”
元文昊接过了他的垫子,放在了椅上,淡笑道:“多谢张大人,这样就很好了。”
躺到床上去,说话做事只怕就会气势减弱了,张燕铎虽然看起来令人亲近,虽然他说是小事,但是元文昊也不敢掉以轻心,既然世人盛传张燕铎是张良再世,不世之能臣,总有其原因,如果真是见面不如闻名,那是另说的事,只自己在不了解他的情况下还是不能大意,尽量以最佳状态面对此人。
“却不知道张大人所为何事。”
元文昊感觉疼痛稍好,便辍了口参茶,问那张燕铎。
张燕铎含笑回答:“还真不是什麽大事,但燕铎要不过来一趟,却又於礼不合,这才不得已在殿下身体不适的时候过来打扰。”
元文昊心底叹气,这张燕铎说起话来令人如沐春风,又兼人物fēng_liú,还真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只听那张燕铎继续道:“是这样,马上就要到年节了,今年宫里的各种祭祀活动皇上有意让殿下主持,这是前一段时间皇上就说了的事,本来我是准备前几天过来问问殿下的准备情况,到时好与礼部配合,只是前几天殿下卧床休息,燕铎实不便过来打扰,这才今日造访。”
“原来是这件事。”元文昊点头,道:“我已稍有准备,具体情况我改天会让人整理好交给礼部的。”
“如此甚好!”
张燕铎击了一下掌,赞道,而後便从袖笼里掏出一个折子来,递给了侍立一旁的宫人,让他呈给元文昊,道:“这是礼部方面的准备情况,供殿下参阅,看需不需要我们这边更改什麽。”
元文昊随意翻了翻,那一手小楷写得甚是赏心悦目,元文昊识得那正是张燕铎的笔迹──此前元文昊代元睿处理日常无关紧要的政务时浏览过张燕铎呈上的折子(大多时候礼部呈上的折子都是无关紧要的),所以知道。
说起来处理政务最怕那些大臣写字龙飞凤舞或者笔走龙蛇,又不是展示书法,写得那麽艺术做什麽,搞得他很多时候都扔给元文磊处理,自己则只捡些像张燕铎这样笔迹工整的来看。後来元文磊也急了,於是合著两人给元睿提建议,让那些大臣上折子时一律写小楷,且字不能太小,然後一件事也不能洋洋洒洒写上几千,务必简单扼要且清楚明了地呈折子,这才算完事。
却说当下元文昊翻了翻张燕铎的折子,便吩咐宫人放到书房收妥,这才道:“我看好後会将想法与东宫这边的安排一并让人送到礼部的。”
张燕铎点头,温声道:“那我就等殿下的消息,殿下无需急赶,待身体养好後慢慢回我消息不迟,离年节还有一段时间。”
元文昊听张燕铎处处为自己著想,虽觉这人实是危险不可亲近,但仍是不由自主地愉快道:“张大人体恤,本宫实是感激。”
却见那张燕铎听了元文昊的话忽做一笑,元文昊观之如春山含笑,顿时感觉阳和日暖起来,浑身有说不出的舒服,只听他笑言道:“殿下既然与文磊素来交好,与下官何故如此见外?莫若唤下官一声燕铎即可。”
元文昊一个姿势久坐,动也没动,此时颇有些难受,便移了移身形,欲换个姿势,而後不拘小节唤他一声“燕铎”──虽觉跟眼前这人还没这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