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橙双手高捧着那匣子,默然无声,女子的声音如泣如诉,令她心中不忍,更不由得好奇——
这匣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竟然让陛下失态若此?
“放下吧。”
女子敛眉,已见老态的手点指着书案,任由面颊上两行清泪越过岁月的沟壑滚滚而下,没入龙袍领口。
上官橙心恸。从何时起,她的陛下,她的神,衰老成了这般模样?
她居然从没留意过。
那个坚毅、果决的女子,不是应该一直意气风发吗?不是应该一直j-i,ng神旺健、笑声爽朗吗?
上官橙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追随那样的她,追随那个梦想,百年、千年、万年……永远。
却是何时,她的陛下已然青丝化作华发?岁月已经无情地在她身上刻下痕迹?
她的神,老了……
是什么让她如此憔悴?
上官橙的目光投向案上的匣子。
龙袍女子抖着双手,捧出长匣中的卷轴,拒绝了上官橙的帮忙,她要亲自把她的宝贝捧出、展开。
画卷徐徐展开。
泛黄的纸面上,娉娉婷婷一位美人,凝眸含笑,眼角眉梢俱是fēng_liú。
任谁看了,都无法否认她的美丽。
只是——
饶是上官橙见多识广、经历多了大阵仗,此时也不由得惊诧失色。
这女子,莫不是……
她难掩面上神色,忍不住看向龙袍女子。
“你……可还好?在那世界,可有片刻想念过我?”女子喃喃的,浑不在意上官橙投来的目光。
上官橙深吸一口气,那苍老而熟悉的声音,使得她的心也随之疼痛起来。她随着那只衰老的手,拂过画中女子的面庞,拂过她的裙裳,拂过那两行字体无比熟悉的诗——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
上官橙难过得喘不过气来。
那画中女子已是逝去多少年了?而她的陛下,这些年又是如何熬过来的?
却原来,心已死,除却那人,便什么都不在乎了。
上官橙突地想到了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若是太平有一天也……
不!上官橙猛地摇头,挥掉那个哪怕只是想想都心痛难忍的念头。
她不要她死!
她若是死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滋味?
若老天非要一个人死,都教她一人承受吧!
看到画中女子,上官橙于是懂了,为何陛下当年无论如何要置长孙大人于死地,为何听闻了长孙大人的死讯,竟是又哭又笑、涕泪横流。
因为恨,所以笑。
因为大仇得报,所以笑。
因为即使将仇人碎尸万段,也救不回心爱之人的x_i,ng命,所以哭。
“在想什么?”
文晴把上官橙拉回现实。
上官橙收拾凌乱的情绪,面色如常,淡淡一笑:“我在想,你何必寻什么心理疏导?”
“?”文晴一挑眉。
“如你所说,我是,嗯,是公众人物,被别人知道我失忆之事不妥。那么,你自然是知道我种种过往的,何不一一讲给我听?”
“这个当然没问题,”文晴顿了顿,犹豫着,“可是,上官,你不在乎你失忆了吗?”
“这有何妨?”上官橙释然,“所谓记忆,不过是经历过之后留存在心中。若当真忆起来是个麻烦的过程,我们何必舍近求远?能把过往一切讲给我听也是一样的。还是……”
上官橙说着勾唇,“还是你嫌麻烦?或是嫌我笨?”
文晴盯着她嘴角好看的弧度,早看呆了,听她的话,赶紧大摆其手:“冤枉!冤枉!我可没嫌弃你!”
上官橙暗笑她当真,语带歉意:“只是,今后要麻烦你多费口舌了。”
文晴听她声音温柔,半边身子早就酥|麻了,哪管她说什么?这会儿只怕是让她上刀山下火海,她都是要争着抢着说“愿意!愿意!”的。
千金难买美人一笑啊!
“不过,”文晴有点儿挠头,“下下周你就要回剧组了,到时候我想见你就难了,恐怕有的你忙了……”
上官橙凝着她,但笑不语,她知道,文晴会有办法,这会儿最明智的莫过于不言不语。
果然,文晴一拍大腿,豁出去了!
不是有人欺负上官吗?她从此以后贴身伺候,看谁敢动歪心思!
不是上官需要知道过去的事吗?每天形影不离,那是最好的!
不是害怕上官离开自己吗?哼哼,姐寸步不离,看上官你往哪儿跑!
特么明星有啥好当的?还是个没戏演的明星!
摔!要当,就给大明星当经纪人!
啧啧,一箭三雕啊!
文晴都觉得自己怎么这么有才,简直要对着镜子给自己磕几个了。
只不过,一箭三雕却是把大华给叼进去了。可怜的大华还不知道,他已经失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朕就是这样的(女)汉子
“我做你的经纪人,怎么样?”文晴试探着问道。
上官橙停住按动鼠标的手,讶然,嘴微张,难以置信地拧过头看着文晴。
好呆,好萌!
文晴心中一动,她很想凑得更近,在上官的唇上啄那么一小下下,一小下下就好。上官橙红润的双唇看起来糯糯的、q弹q弹的,弹弹弹,弹走鱼尾纹……
“咳……”文晴轻咳一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一口口水沿着她的喉间划过,像一只不安分的小手在挠挠挠。
她决定以后不要离上官这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