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橙暗自摇头苦笑。
不得不说,上官大人连寻个死都这么周密严谨。不过,常言说得好啊,“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连五行都相生相克呢,何况凡人?
就在上官橙思忖着的时候,文晴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
文晴这货,头些年是被曾经的上官橙熊怕了;自从上官橙出事之后,则是被她吓破了胆,特别是今晚种种诡异频现的上官橙,更让文晴原本粗得堪比电线杆的神经也不由自主地纤细如发。
上官橙的一举一动,让文晴没法不敏感,尤其是当她被自己压在身下质问的时候,既不如过去般气急败坏地反驳,更不像几天以来一般羞涩推阻,而是仰躺在床上,脸一偏,目光飘到了右后方的床头柜处。
床头柜……
文晴不多的几个优点之一,就是一紧张脑筋就转得特别快,她立时回想床头柜上有什么。
当想到白天削完果皮随手放在那儿的水果刀的时候,文晴不禁一哆嗦——
上官橙是在找那把水果刀!
她要干什么?
要拿刀逼自己就范,允她明天离开这里?
文晴倒是想不到上官橙其实想的是了结自己的生命,她也不信上官橙会拿刀子扎她——上官即使再虚荣,也不至于那么黑心。
文晴想到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上官橙要玩儿自残,逼迫自己同意她离开。
你妹!
文晴想骂街。上官你能耐了啊你!
不等上官橙把周密的构想付诸实施,文晴就首先发难:“上官橙!你要是敢动自己一寒毛,我绝饶不了你!”
上官橙一僵,猛然收回目光,揪着眉头仰视着文晴。
月光下,文晴的脸铁青,近乎狰狞。
上官橙不觉得害怕,她只觉得心脏抽疼得厉害。
“你要是敢扎自己一刀,我就扎我自己两刀!你信不信?”
文晴咬着牙,死死盯着上官橙,一字一顿地说。
上官橙动容,全身的疼痛连成了一片,她觉得冷,脸上又烫得慌,脑子也混沌沌的。
“你要是敢死,信不信我也不活了!你信不信?”
文晴颤抖着嘴唇,整个面部都因为激动而扭曲变形——
至少在上官橙的眼中是这样的。
她昏沉沉的,脑中所有的零部件化作浆糊一团团,以至于一时分不清现实与想象。文晴的脸在她的视线中模糊,朦胧中,上官橙俨然看到的是另一个人,另一个她无比熟悉的人。
像每次两个人做那床|笫之事时一般,那个人痴迷地凝着自己,火热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耳边,把周遭的空气都点燃了……
“婉儿!婉儿!你是我的!我要让你欲|生欲|死……我们一起死一回……可好……只我们两个人……”
然后,上官橙看到了烟花满天,她无比分明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胀痛得很,胀痛得像要死去一般,即使死去,心内也是那么的快乐……
她冷得紧,好想身上之人抱住她,紧紧地,不留一丝缝隙地抱住她,哪怕勒疼她都好,怎样都好!
上官橙微仰着头,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人,朱唇轻启,虚弱而魅惑的声音流淌在空气中,继而蹿入文晴的耳朵:“月……”
文晴怔住了,“月”是啥意思?
是想说“你看你看月亮的脸”?还是“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飞翔”?
文晴大脑一时短路,下意识地去找天上的月亮。
哪有啊?人家月亮早就转走了准备下班了。
“月……抱我……”
文晴一抖,这样的声音,当真不适合在夜晚时分听到。这样的上官橙……
文晴吞下一口口水。
即使没心没肺如她,这会儿也发现了上官橙的异样。脸颊潮|红,浑身冰冷,尤其是那双本该明亮的眸,这会儿迷茫得像没了焦点。
文晴瞬间想到了某种可能,连忙俯下|身,用自己的额头去贴附上官橙的。
果然发烧了。文晴估计这温度不会低于38度5。
姐姐你说你这是作啥妖呢?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跑到阳台去吹风,又着了魔似的要离开、要离开的,还要跟我拔刀子?就您现在这身子骨儿,还拔刀子呢!
文晴无奈地暗暗吁了口气。
却不想,当她贴近上官橙的时候,上官橙迷蒙中感受到温暖的靠近,仰着上|身攀住文晴的身体,小脸不由自主地埋在文晴的肩头。
“月……月……”
文晴呆住了,心里忍不住大喷——
您这下半|身还被我压着呢,手腕子还被我捏着呢,还仰起来上半身了?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您这病弱之身是怎么做到的呢?不怕闪着腰吗?
上官橙个烧糊涂的不在乎自己的腰,文晴却不敢不在乎。她赶紧松开双手,放开双腿的束缚,揽住上官橙的纤细的腰肢,让她可以舒服地靠在自己的怀里。怕她冷,又抓过被子覆在两个人的身上。
“月”是谁?
怀里是病猫般的温香软玉,文晴忍不住犯嘀咕。
难道是沈蓓的小名儿?
一想到刚刚上官橙那么妩媚又缠绵地喊着“月……抱我……”,文晴就牙酸得紧,她瞬间联想到上官橙是不是也在某张床上和沈蓓有过这样那样的亲密接触?然后就把自己膈应到了,像喝了一坛子5公斤装的老陈醋咽也咽不下吐又吐不出一样膈应得慌。那一瞬,文晴很有立马找沈蓓撕逼的冲动。最好是能把沈蓓那张人见人爱的混血脸揍个满脸花,再死死踩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