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第一天知道我?”谢砚把手淋s-hi,挤了点洗手液在手心里,洗了一遍,又冲了一遍,“我很乐意表现一下我的孝心,白水煮j-i蛋怎么样,蛋捞起来,水里搁点盐,四舍五入也算个蛋汤。”
“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于婳嗔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行了,出去吧,我来做饭。”
谢砚没动,收敛了开玩笑的心思,神色端然,甚至有些严肃:“妈,我跟你说个事儿。”
于婳眉头一皱:“你又抽烟了?”
说着还凑到了谢砚身前嗅了嗅,谢砚往后退了一步,双手举起作投降状:“我没抽。”他倒是想抽来着,最后遇到徐闲,就把烟给碾碎了……
于婳看了他一眼,转身去淘米:“什么事儿。”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于婳愣了愣,水哗啦啦的很快就把米给淹没了,她没反应过来,连水都忘了关。谢砚抬手把水龙头关上,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却不像是在说笑。
“这是好事儿啊。”于婳把电饭锅也放下了,匆匆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问道,“谁家的孩子,我认识么,见过么,你们……”
“妈——”谢砚打断她,“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我还在追他。”
“不过我觉得就是他了吧,所以先给您报备一声,您也有点心理准备。回头真在一起了,肯定领回来给您过目。”
他的家人,对他的x_i,ng取向这件事,其实也不都是赞同和支持的。最开始出柜那两年,他和家里也曾闹翻过,他爸也放过狠话说他要是改不好,这辈子就别再进谢家的门。
原谅是时间赋予人温柔的权利,后来所有的事情和关系都慢慢的缓和了过来,家里人到底还是更在意他的幸福,所以看了很多相关的报道和资料,拿出了研究学术的钻研j-i,ng神来学习同x_i,ng恋方面的知识,从强烈反对,慢慢也就接受了。
这些年他一直一个人,家里人嘴上没催过他,暗地里,他却不只一次听到他们谈及。担心,无奈,家人所有的关心他都知道,可他也在等那个能让他的心活过来的人。
等了好些年,就荒唐了好些年。
现在他等到了,也想第一时间,告诉家人,告诉他们不用担心,他已经好起来了,他也可以和以前一样,做回那个百无禁忌的谢砚。
看于婳一脸欲言又止,他又笑了起来:“就是上次,我跟你问起的,赵无眠。”
……
谢从聿拎着鱼回来的时候,谢砚正在剥桔子。
等他把桔子扔开去帮忙接东西时谢从聿已经自己换好鞋子放好鱼竿了,两父子面面相望,难免有些尴尬。
谢砚摸了摸鼻子,还是把鱼接了过来:“我拿去厨房。”
谢父在家里一向持重,谢砚在他面前也得规规矩矩的,所以除了工作上的事儿,其他事儿也没什么好聊的。
吃了饭谢砚回自己房间小睡了一会儿午觉,也不知道于婳跟谢从聿说了些什么,下午谢从聿突然把书房里的棋盘搬了出来,叫他一起下棋。
他棋艺一般,象棋还好一些,围棋完全没耐心,但又得陪着下,半点不敢表现出不耐烦的情绪来。
——十局九输。
吃过晚饭,略微又坐了一会儿,谢砚就打算回自己的窝了,原本是有过夜的打算的,可他被自家爹棋局上的杀伐果决虐得有点伤心,又怕晚上还得陪着继续下,就决定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吧。
下楼前于婳把一盒杏仁酥放到他手里,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吃食。她平日里闲暇就爱做些吃食,每次谢砚回家,都少不了吃了还要揣着走。
“杏仁酥拿去给无眠尝尝,其他的,像鱼干、腌r_ou_之类的,回去记得要放冰箱。”
听到这句话的谢从聿坐在沙发上冷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谢砚这才反应过来,谢父这是知道了……难怪折磨了他一下午呢。
“妈,他还不是我男朋友呢,你对他这么好,我要吃醋了。”
于婳瞥了他一眼:“你吃得还少?”
“妈做的杏仁酥,吃多少都不嫌多。”谢砚忍着笑看了自家父亲一眼,“爸吃了一辈子都还没吃腻呢。”
“别贫了,早点回去,路上开车小心。”
谢砚“诶”了一声,一手拎着东西,一手抱了抱于婳,“妈我先走了。”
“爸,家里的茶叶快见底了,我给您订了大红袍,快递到的时候您自己收一下。”
他朝着于婳摆了摆手:“我走了。”
……
不得不说,于婳的这份杏仁酥,就像一场及时雨,给了他一个理直气壮的见赵无眠的机会。
谢砚连家都没回,直接开去了医院,把车停在医院门口的停车位,他这才摸出手机给赵无眠打了个电话。
“下班了吗?”
“还没。”赵无眠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临时加班,还有一会儿。”
谢砚听到电话那端有人叫了一声“赵医生”,然后又是几道其他人的声音,有男有女,依稀能听到“病人”“责任”之类的词语。
临时加班四个字在心头过了一遭,他微皱了下眉,快步往大门走去。
过了一会儿,电话里才传来了赵无眠的一声“抱歉”,“刚下手术,办公室还有家属在。”
“没事。”谢砚按下电梯,抬头看了眼往上跳动的楼层数字,耐心道,“你先忙。”
即使是夜里,医院的长廊也亮如白昼,谢砚从胸外科值班的护士那里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