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却冷眼看着他们之间的冲突,等到王月与崔尚宫都站起来时,才问:“方才公主曾说,‘昨夜’你见过朴将军,还劝他不要再来纠缠你,可你之前又为何说你昨晚在房中没有离开呢?”
“那是晚膳以前的事了,晚膳之后我便回了房,再也没有出来过。”王月细声细气地说,眼角还有些红。
“既然你们曾在晚上见过,为何之前你没有说?”公孙策又问。
见王月一脸的伤心委屈,崔尚宫干脆代替她回道:“因为公主并不愿意让你们大宋的人知晓这些丑闻,她是和亲公主,若是与别人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地方,那两国岂不是结亲不成反结仇了?”
庞昱撇了撇嘴道:“可你们的公主除了跟朴将军不清不楚以外,还跟柳医官眉来眼去的呢!”
虽然这公主有可能成为姐姐的情敌,可他也不乐意看到公主给赵祯戴了一顶这么大的绿帽呀!
这话让王月和崔尚宫都同时愣了下,随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王睿,前者羞愤地捂住脸,后者摇头叹气道:“三王子殿下,你这是要存心破坏两国的联姻啊!”
“关我什么事!”王睿冷笑,“你们自己立身不正,还怪别人把你们的真相说出来?”
王月轻轻擦了擦眼角:“王兄,你明知道我与柳医官之间发乎情止乎礼,没有丝毫逾矩的地方。平日里我们说的话都不超过十句,但凡诊脉,都有旁人在场,你又何必总是为难他,也对我苦苦相逼呢?”
王睿瞪大眼睛,指了指他自己:“我?对你苦苦相逼?我逼你什么了,是逼你脚踩两条船,还是丢光了我高丽王室的脸面?!”
王月似乎深受打击,不敢相信自己的王兄能说出如此诛心的话来,忍不住扑进崔尚宫的怀里嘤嘤哭泣。
王睿仿佛一拳打进棉花里,浑身没劲透了,对着个动不动就哭唧唧的女人他实在是没有耐心。
“行了行了,你别对着我哭了,弄得好像我怎么了你一样,晦气!”王睿甩了甩袖,似乎是想要将晦气甩去,然后对开封府众人道,“这个女人肯定有问题,朴真言的死和她绝对脱不开关系!你们接着查,我要回去喝点酒压压惊了!”
说完拱了拱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睿一走,公主仿佛哭得更厉害了:“难道真的是我拒绝了他……才让朴将军情绪不稳,所以他才会……”
崔尚宫一如既往地安慰她:“这不是公主的错……”
眼看相似的台词又要重复一遍,庞昱赶紧打断她们的话:“公主刚才说,是在晚膳前见到的朴将军?那他晚膳和你们一起吃了吗?”
王月眨了眨肿得跟桃子似的眼睛,仔细回想道:“晚膳是和我与太子王兄、三王兄一起吃的,可是朴将军中途离席了,说是要给侍卫排班,之后他都没有回来……”
庞昱与白玉堂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朴将军或许并不是真的去排班了,而是借此机会去见什么人。
庞昱又问她:“那柳医官呢,他不跟你一起用膳?”
“柳医官……他将房间改成了药房,所以平日都待在房间里。”王月神色黯然。
“况且柳医官身份卑微,也不能与殿下们一起用膳。”崔尚宫补充道。
白玉堂玩味道:“这么说来,他也是有可能在昨夜与朴将军见面的人了?”毕竟那个时间点大家都在吃饭,只有柳承熙未曾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
何况,柳承熙住的小院离这几个高丽王族都有些远,分到他那里的侍卫人数也必然是最少的,如果他想掩人耳目,必然比王月这几人要方便得多。
“对了,之前公孙先生不是说过,除了内力以外,用药也能刺激旧伤吗?刚好柳医官就是个大夫,若他想配一副这样的药,岂不是很方便?”庞昱顺着白玉堂的思路说。
公孙策在旁补充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虽然柳医官是说过朴将军不愿用他给的药,却也有可能是柳医官故意不给药,想借此除去情敌……”
“柳医官不是那样的人!”王月忽然尖声道。
三人同时皱了皱眉,不待他们说什么,王月就苦笑着道:“我心仪柳医官之事,朴将军也是知道的。这一路上,他明里暗里无数次为难柳医官,朴将军位高权重,又武功高强,他要是想为难人家,区区一个医官又能怎么样呢?可柳医官还是尽心尽力地照顾大家,多亏有他在,我们这一行人才能顺利抵达汴京,一个人都没有少……柳医官若是想害朴将军,他早就下毒了,何必等到现在?”
这公主大约是才哭过,平日里又不曾与人说那么多的话,所以一时嗓音变得很是沙哑,也能看出来她对柳医官的在意,否则绝不可能如此失态。
此时柳医官也正好被禁军带了进来,听见公主的剖白后,脸上既有感动又有担忧:“公主……”
王月抬起头,两人的视线便在空中接触,仿佛有说不完的情意。
庞昱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咳咳,我们可不是来互诉情衷的。”说着转向柳医官,“柳承熙,你明白地告诉我们,昨夜你可曾见过朴将军?”
“见过。”柳医官从容回答,“比完武后,我为他看伤,但他并没有要我开的药方。”
“那晚膳时分你见过他了吗?”庞昱问。
柳医官眉头微皱,犹豫了一下道:“……见过。”
“之前你怎么不说